棕發人回過頭來,是一張清新的少年臉,直挺的鼻子,鼻頭翹翹的,眼睛大而圓潤,穿著棕色的衣服,蓬蓬的棕色頭發,見慕容墨雪走過來,不屑地聳肩:“來就來了唄。”
慕容墨雪不記得她請了眼前的棕發少年,可對方的聲音她好像剛剛還聽過。
她抿了抿唇,桃花眸中的眼神很危險:“你是誰?”
魏拓這回高興了:“哈哈,原來你是進來偷酒的?小子膽氣很壯嘛,到別人家偷酒還敢跟我搶。”
偷酒?慕容墨雪靈識一動,下意識覺得好像這兩個字和那棕發少年有什麼聯係,一個能讓她知道他是誰的聯係。
棕發少年見到慕容墨雪也是很懷疑的樣子,忽然想認出來了她一般,理直氣壯地指著她:“喔,原來你穿成這個樣子。喂,你的記性不是這麼差吧,我們剛剛還見過麵,剛剛在酒窖裏,你把我推倒在幹草堆上……你走的時候讓我在這裏等你的啊!”他不屑地張口:“蠢……”
在那短暫一瞬,慕容墨雪忽然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誰,飛快走上前去在他頭頂打了一下:“閉嘴。”
“女人”兩個字被棕發少年生生咽了回去。棕發少年揉揉頭,很委屈的樣子。這蠢女人好奇怪啊,剛剛在酒窖裏見過他,轉眼就不認識了。幸虧他們狸貓妖能憑潛在的靈識知道對方的性別。
在黑暗的酒窖裏還好,看不到她人,直接用靈識就搞定了。剛剛險些被她那身男裝欺騙了。
魏拓慵懶地揉揉眼:“不是吧,你們倆……黑暗的酒窖裏……幹草堆……”他了然地點點頭:“哦~怪不得剛才慕容兄取酒取了那麼久。上次在翠香樓聽說慕容兄有斷袖之癖,我還以為是坊間亂傳的呢。原來……嘖嘖。”魏拓重新上下打量棕發少年,對慕容墨雪豎個大拇指:“品味還不錯。”
慕容墨雪懶得解釋,冷冷地轉頭去問魏拓:“魏公子不是扶著二殿下離開了嗎?還在我家酒窖賴著幹什麼。”
魏拓這才想起手中的酒,趁棕發少年不注意,使勁兒一拽,把酒壇搶了過來:“我不學無術,父親大人很生氣,給我下了很多禁令。在我老老實實回歸‘正道’之前不讓喝了。”
他頭疼地歎口氣:“哪那麼多討人厭的條條框框。‘春日香’跟我家酒窖裏藏的酒差遠了,好歹能喝個夠是不是。”
棕發少年很不爽,指著魏拓跳腳:“你玩賴。你是趁我不注意搶走的!”
慕容墨雪一副看熱鬧的態度,眉目上染著涼意:“酒窖裏還有幾壇吧,你們何苦搶這個?”
兩人異口同聲:“男人的尊嚴!”
說完,魏拓“唔”了一聲:“喲,挺符合我胃口啊,小子,你叫什麼。”
棕發少年大而圓的眼睛緊緊盯著魏拓:“阿飛。”
魏拓拍開酒壇的泥封,灌了一大口,遞過去:“一人一口,誰先趴下誰認輸。”
狸貓妖阿飛竟然真的接過酒壇:“好!”說罷豪飲一大口。
很快酒壇見了底,兩人都是意猶未盡,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魏拓接過空空的酒壇在地上摔碎:“阿飛是嗎?我魏拓交你這個朋友,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喝酒。”
慕容墨雪的眸子掃了眼碎片:“明天叫你家仆人來給我收拾幹淨。”
魏拓拍拍前胸:“慕容兄你放心吧!”
棕發少年抹唇:“一言為定!”兩人緊緊握手,隨後憊懶的公子哥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又對慕容墨雪豎大拇指:“金屋藏嬌,慕容將軍幹得漂亮!我喜歡他,你們好好相處。”
慕容墨雪冰冷的眸子上染著寒霜:“送給你?”
狸貓妖跳腳:“小爺我是貨物嘛!憑什麼你說送人就送人!”他喝得不穩,一個趔趄又摔地上了。
魏拓去得遠了,慕容墨雪蹲下身來,揪著棕發少年的耳朵:“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在酒窖裏看見小東西時,慕容墨雪對“蠢女人”的稱謂沒多想,現在想來很可疑。棕發少年的頭朝慕容墨雪揪著的方向伸了伸:“疼!哎,疼!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耳朵被捏得越來越緊:“我是妖嘛!連你的性別都看不出來我還算什麼妖!”他嘟嘟囔囔:“好歹也活幾百年了……”
慕容墨雪鬆開他的耳朵,眸子中染上邪惡的笑意:“喝了我這麼多酒,你有錢還嗎?”
小東西不愛撒謊,他閉上眼,長睫毛呼扇呼扇的,一副任命的態度:“沒有啊。可是我會掃地做飯,洗衣服帶孩子。我可以幫你做苦力……隻要你給我酒。”
慕容墨雪不喜歡招仆人,連皇上賞賜的仆人們都一並賜予盤纏讓回家了。她不習慣叫人伺候是事實,可將軍府不能太冷清了,有個狸貓妖給自己看家護院,也還不錯。
她站起身來,踹踹阿飛:“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