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們的爹娘去世,榮公子傷痛過重,身體更加不如從前。
家裏的生意都落在她頭上了。她還要照顧這個先天不足的弟弟。到了一定年紀,她親自給弟弟相中了一家的姑娘,希望通過給弟弟衝喜徹底把他這個病治好。
兩人成親沒多久,榮公子手裏開始出現這本莫名其妙的書。他日也看,夜也看,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新娘子。
沒有多久,榮公子麵色泛出青色。整個人魔怔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隻要這本書。
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要從弟弟手中奪下這本書,難上加難。
這個時候她當姐姐的再遲鈍也發現了這本書不簡單。讓幾個仆人按住自己弟弟,從他手裏奪下書,弟弟立刻便萎靡了。
從那之後到處求醫。
沒有大夫見過他的情況,從外表看起來除了麵色泛青之外哪裏都好。脈象卻顯示他整個人的精氣神被掏空了一般,跟死人隻有一線之隔。
她放下了家族的生意,親自帶著弟弟到處求醫。論起醫術之精,誰能比得上京城的醫生們,她本來沒有太過絕望的。直到被一家一家的醫館拒之門外。
“回春堂的老大夫是我最後的希望了。”她苦澀地笑。
原來如此。
慕容墨雪翻開書,泛黃的書頁刷刷從她手中流過,直到停在了其中的某一頁。
不出所料,缺失了一頁,是被人手動撕下來的。慕容墨雪抬眸,嘴角上升出邪魅的弧度:“這本書,你撕過?”
榮家女人搖搖頭:“沒有,我顧著弟弟的病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撕書。”
那就是說,有人刻意地撕下了這頁書。
在慕容墨雪沒注意到的時候。長孫無憂眼瞳中閃爍著一點金色。桃花眸裏邪魅危險,這個女人一旦辦起案子來還是那麼果斷利落。麵具後的麵容俊美無儔,是叫多少女人神魂顛倒的絕色,被他一張青麵獠牙的麵具遮住了。
他默默不語在一旁站著,欣賞眼前的趣事。
撕掉的那頁書左邊寫著一個傳說中的妖怪故事,這故事在太白書院時似乎聽到其他同窗在晚上講鬼故事時談論過。
說的是一個妖怪被人救了之後報恩的故事。旁邊畫著報恩的小相。那麼右邊被撕掉的不隻是畫,還有配著畫的故事。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慕容墨雪成竹在胸。
撕掉的一頁他們這些受害者意味著什麼。慕容墨雪將書遞給榮公子,榮公子的姐姐怒喊:“你幹什麼!”慕容墨雪眸裏的狂傲自信震懾著所有人,她沒理榮家的女人,雙眸直視榮公子,高貴地吐出兩個字:“拿去。”
榮公子如癡如醉地接過書,動作頃刻像正常人一樣,絲毫沒有垂死的樣子,接過書立刻翻開。
在慕容墨雪自信的笑容中,榮公子把書頁定格在了撕掉的那頁。
然後他徹底瘋了,顫抖的雙手將書一遍翻來翻去:“她在哪裏!她呢……你們把她還給我!”
“‘她’是誰?”慕容墨雪冷冷發問。
榮公子的神誌不清,丟失的一頁讓他瞬間崩潰了,他不能回答任何問題。隻能癡癡地抱著書。
他神誌不清的樣子割痛了姐姐的心,榮家女人的眼裏含著淚:“你們問夠了嗎?我們姐弟可以走了吧。”
說著叫四個仆人抬起木架。
隊伍正要走,隻見白光閃過,那個一直沉默不動的白衣人攔在他們的麵前。白色的袍角微微隨風擺動。如仙人臨世。
眾人愣了一瞬,他是怎麼過來的?
麵具後邪魅慵懶的聲音傳出來:“別動。”
單單兩個字,還來不及讓人感受那聲線的醉人,所有人第一時間感到的是自己腳下生根,不能往前走一步。
慕容墨雪帶著慕容炎走到他們麵前:“別著急走嘛,”她涼涼的眼神掃了眼神誌不清的榮公子:“我要去見見你的弟媳。”
容不得她說不。
榮家的女人不情願地把一行人領到家裏,不小的院落,主房前有一汪荷塘,榮家能在京城有這樣一處房子,確實不能說是小戶人家。
把弟弟安排好後,榮公子的姐姐吩咐仆人去把少夫人叫來,自己帶慕容墨雪他們到了前廳。
仆人們十分有眼力見兒地低眉上來,在每個人旁邊的桌上放一杯茶:“您慢用。”
長孫無憂碰都不碰,長衫落拓,坐在慕容墨雪對麵。
慕容炎興奮地打量來打量去,拿起手邊的茶,被滾燙的茶杯燙到,趕緊甩甩小手放在耳朵上降溫。
“少夫人到了。”
門外的仆人通傳了一聲。
隻見一個婦人走進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