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狀告陳鳶(2 / 2)

一日,錦繡手持一小鼓、一小鑼,來到金殿門前,突然猛擊鑼鼓,連聲高喊:“冤枉!”,鑼鼓聲頻傳,驚動了皇帝玄宗,他下令拿當事人上殿。

錦繡毫不畏懼,見了皇上從容答道:“陛下,若不擊鑼鼓,怎能麵聖,臣女的冤情又如何能申呢?”

接著,叫錦繡的女子便把皇侄劣跡、隨從惡行一一陳述,繼而又懇切地說:“陛下你切莫屈殺英雄,小女冤枉事小,朝廷聲譽事大啊!”玄宗帝聽畢,覺得言之有理,遂提囚犯與皇侄隨從對質,隨從見抵賴不過,隻好招認誤殺。

皇帝十分憤怒,厲聲吼道:“小奴才,跟隨王爺不勸其走正道,還斷送其命,誣陷他人,寡人今日親審此案,方知真情,差點錯殺英雄。來人,將小奴才推出去斬了!”

好漢被釋放回家,百姓聞訊,無不讚頌玄宗大帝英明。

錦繡擊鼓鳴冤這一舉動,倒給玄宗帝一個啟示,為方便百姓告狀,他特下聖旨,命各級官署大門必須置一鼓一鍾,並規定鍾鼓一響,官必上堂,藉以顯示便民、德政。

本朝規定“必關軍國大務、大貪大惡、奇冤異慘”方可擊鼓,仍不得申冤者,方許擂鼓,否則要處以重刑,而且擂鼓之聲並非都可“直達聖聽”。

歐陽鳶沉默的望著這莊嚴無比的地方。

曆朝曆代衙門都是該朝的一個縮影,涉及的範圍和內容非常廣泛。上位者們無不把對衙門官吏斷獄責任的要求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僅僅從衙門的審判活動而言,衙門官吏在審理案件時徇私枉法、任情濫斷的現象不是沒有。

可為什麼冤假錯案卻偏偏史不絕書呢?

今日,就好好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光天化日之下,如何顛倒黑白,捏造事實,無中生有!“咚咚咚!”

鼓敲得越來越響,引來了一群百姓圍觀。

“來了、來了!”兩名衙役匆忙趕來瞧,看到是平頭百姓,立馬用一種極不耐煩的語氣嚷問道:“吵什麼?!”歐陽鳶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一片樹葉,靜悄悄的,她低著一點頭,垂著眼簾,清亮的眼眸中滿滿都是藏不住的嘲弄之色。

這裏可是京城,天子腳下最近的地方。

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刮起一陣極為強勁的風。

端木黎,你心也夠黑的!不就是逆了你的旨,違了你的令,你完全可以扣下我,將我的畫搶走。你之所以跟我耗這麼久,恐怕也是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故意讓我嚐嚐苦頭,在這繁榮帝都丟丟醜罷了,嗬嗬,堂堂六皇子妃,心理陰暗到這種地步,六皇子知不知道枕邊人原來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可怕女人呢?

“嘿嘿,兩位兄弟好······”站在歐陽鳶身後的那名中年男人笑意嗬嗬的主動走出來,用自己身子隔絕了百姓的視線,接著順勢塞給那兩名衙役一個荷包,“這女子偷了我們的錢,害我家小兒醫治不及,如今已是白灰一堆,今日送她來,想請康大人為我們做個主啊。”鼓囊囊的荷包還繡著金色絲線,兩名衙役眼睛裏立刻放出了光,然而立即明悟過來。

二人手一揮,“好了,進去吧。”

成了!

夫婦兩人早料到如此,推著歐陽鳶一路進了內衙。

……

大榮的京都縣衙坐北朝南,本朝向來有“京都以朝殿為正穴,州郡以大堂為正穴,宅舍以中堂為正穴,墳墓以金井為正穴”的說法。

歐陽鳶不露聲色的環視了一眼這京兆尹的府衙內堂——木製構件上全部有花鳥彩繪,姿態各異,栩栩如生。柱上嵌木聯一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大堂中間懸掛“內鄉縣正堂”金字大匾,匾額下為知縣審案暖閣,閣正麵立一海水朝屏風,上掛“明鏡高懸”金字匾額。三尺法桌放在暖閣內木製的高台上,桌上置文房四寶和令箭筒,桌後放一把太師椅,其左為令箭架,右有黑折扇。暖閣前左右鋪兩塊青石,左為原告席,右為被告席。

一片肅穆,斷案的京兆尹端坐在公案之後,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兩班。

眾人隻聽驚堂木一聲脆響:“升堂——噢——”原本這氣勢非同一般,威武的聲音叫人有一種不得撒謊、不得違抗之感!而歐陽鳶表現得淡定極了,甚至有點毫不在意。百姓們你擠擠我,我擠擠你,都等著看一出好戲!

那麼,戲的主人便是堂上三人了!原告夫婦二人,被告歐陽鳶紛紛跪地,等待這位康大人開口。

“啪!”

京兆尹手起木落,嗟聲問道:“堂下何人?狀告何事?為何不先遞交狀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