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自以為是(1 / 2)

郎中張鉞從醫十數年,最先學會不是神農白草,而是察言觀『色』。所謂的望聞問切固然重要,但是察言觀『色』也是必不可少。

身為郎中自然會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這些病缺中自然也有許多奇奇怪怪之人。若是不懂得察言觀『色』之道,便是醫術精湛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坊間的高手,永遠成不了絕世名醫。

郎君雖然在坊間行醫,但自認為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算太差。不然他也不會一眼就相中了王大娘。

這永興坊中得了病而不自知的自然不止王大娘一人。但他為何獨獨選擇了王大娘。原因自然是相中了王大娘身上的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平日裏並無甚用處,但若是運用得當卻能助人成事。所以郎中早早的便把目光鎖定在王大娘身上。

他特地選了一個霧蒙蒙的清晨,神神秘秘的出現,又連連的了一套雲裏霧裏的辭。務必要把王大娘一舉震懾住,果然王大娘當場被他震住,那日的效果他自然也很是滿意。

王大娘身上的特別之處,便是那張利索的嘴皮子和胸中洶湧燃燒的八卦之焰。

郎中張鉞不過略施計,便得到了王大娘的鼎力相助。不過十幾日的功夫,他的名聲便在永興坊中有了名號。

正是因為有了名號,才會有後麵的兩次出診,也才會有後來的那麼許多事情。

所以郎中自認為看事情看得通透,宋如是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郎中便迅速的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那便是眼前這人並不全然相信自己,甚至心中對自己還生出林觸之意來。郎中雖然不知為何,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究根問底。

郎中心中有了思量,麵上放緩了神『色』,也暫時放過了自己頷下的羊角胡,他站起身來,對著宋如是道:“此事事關娘子家事,我在這裏著實不太方便,如此我便先歸家去了。若是娘子有事,隻管在院中喚上一聲便可。”

“多謝郎君。”宋如是言語客氣,但並未留下郎鄭

郎中知其意,便也隻得告辭離去了。他臨走到門口時,不禁回頭看了宋如是一眼。

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石榴裙,頭發精心的梳成驚鴻髻,髻上簪著一枝琉璃流蘇鎏金釵。琉璃的暗光映在她白皙的麵頰之上,她的麵頰之上流光閃動。比之她的眼睛當仁不讓。

她的眼睛平日裏像是平靜無波的湖水,如今那湖水下麵卻聚滿了暗湧。湖水之下,暗流湧動,似是隨時會以雷霆之勢,噴『射』而出。

郎中從未瞧見宋如是如此模樣,他呆愣了片刻,隻得搖了搖頭,無奈離去。

壯士還未回來,冬雪便提著糕點,款款而來。

她身穿淺綠『色』襦衫,杏『色』襦裙。頭梳雙螺髻,耳旁垂著一對碎米紅寶石的耳墜子。

冬雪對著宋如是盈盈拜倒,聲音柔軟婉轉:“娘子,這是奴婢為娘子買的糕點,娘子且先墊下肚子吧。”

“你剛才可瞧見了壯士?”宋如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冬雪,似是從未見過此人。

她知曉冬雪比實際的年紀更成熟些,行事也更穩妥些。但如今她方才知道,自己一直都瞧了冬雪,不旁的,便是這份膽氣,便不是春花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