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屬牛科,種類繁多,主要有綿羊、山羊、黃羊、青羊、羚羊、盤羊等,其中綿羊和山羊為家畜,其他大部分為野生。
綿羊和山羊在古代長時期籠統稱羊,到宋朝以後,綿羊和山羊的名稱才漸見清楚。宋代寇宗曬《本草衍義》指出:“弔晅羊出陝西、河南,尤狠健,毛最長而厚,人藥最佳;如供食,不如北地無角大白羊。”“弔晅羊”即山羊。寇氏評定山羊肉不如綿羊肉味美。蘇頌《圖經本草》也指出了綿羊與山羊的區別:“羊之種類甚多,而弔羊亦有褐色、黑色、白色者,毛長尺餘,亦謂之弔晅羊。北人引土羊,以此為頭羊,又謂之羊頭。”山羊在綿羊群中帶頭放牧,可見古人早已利用了山羊的這一特點。清代楊栘撰寫的《豳風廣義》一書中不僅對綿羊和山羊作了明確的區別,而且對各地的羊也進行了描述:“羊,五方所產不同,而種類甚多。哈密一種大尾羊,尾重一二十斤。臨洮一種洮羊,重六七十斤,尾小(以產紫羔皮著名,又名紫羊)。江南一種吳羊,頭身相等而毛短。英川一種乳羊,身肥而無血肉之分。我秦中一種綿羊,頭小身大,尾長多脂,最美,其毛柔軟,一歲三剪,以為氈物。臨渭兩岸,其毛更細,可作緞氆氌衣衫等物,絕佳。一種弔晅羊,俗名駒弔羊,項下有須,毛粗,作沙氈,避濕氣。性捷,善緣峭壁,其味亦美。”由上文可知,綿羊、山羊已明確可分。而楊栘所說的大尾羊、吳羊、乳羊等實際上也是綿羊或山羊的不同種類。如大尾羊是綿羊的一種,又稱肥尾羊,非常奇特。《太平禦覽》引《異物誌》說:“月氏有羊,大尾,稍割以供砠,亦稍自補複。”明代葉盛《水東日記》說:“莊浪有饕羊,土人歲取其脂,不久複滿。”肥尾中貯積著厚層脂肪,可以從活羊上割取,不久又能自行補複。關於肥尾羊的尾部大小有不同記載。有的羊尾太大而不能行走,如《涼州異物誌》雲:“有羊大尾,車推乃行。”乳羊是山羊的一種。《桂海獸誌》介紹:“乳羊本出英州,其地出仙茅,羊食茅,舉體悉化為脂,不複有血肉,食之甚補人。”英州即今廣州英德縣,那裏現仍有一種山羊,體格矮小,當地人習慣將它當做冬季補品,說可與鹿肉媲美,這種山羊,當是英州乳羊。
山羊頷下有須,昂首前視,頗似一學識淵博、溫文爾雅的先生,故晉代崔豹的《古今注》以“長髯主簿”為羊的別名。五代馬縞《中華古今注》又以“髯須參軍”名羊:“羊,一名髯須參軍。”南朝梁任槃《述異記》雲:“古人說,羊一名胡髯郎,又名青鳥。”宋黃庭堅曾作一首《戲答張秘監饋羊》詩:“細肋柔毛飽臥沙,煩公遣騎送寒家。忍令無罪充庖廚,留與兒童駕小車。”後來“細肋臥沙”也成了羊的別名。“長髯主簿”、“髯須郎”等是以人命羊,而山羊的美髯又常用以喻人,如:他留著一副山羊胡子。是的,綿羊和山羊是人類最早馴服的動物之一。長期的馴養過程使人與羊產生了密切的關係。牧之、養之、食之、衣之,自然也就熟悉之,了解之。這種熟悉和了解表現在多方麵,其中包括對羊的命名。翻開《說文》、《爾雅》等古代字書,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從“羊”的字,這些字大部分與羊的命名有關,從中可看出,古人對羊的分類是極細的,性別、年齡、毛色、角形等不同的羊,都有各自的佳名。
從性別看,羊有砲(牡)、祕(牝)之分。《說文》:“牝,畜母也”,“牡,畜父也”(郭沫若《甲骨文字研究》雲:“卜辭牡牝字無定形,牛羊犬豕馬鹿均隨類賦形,而不盡從牛作。”也就是說最初,羊的公母應寫作“砲”和“祕”。後以從“牛”之“牡”、“牝”定形,統稱獸類之雌雄。)母羊除“祕”外,還有別的名字。《本草綱目·獸部·羊》:“牝羊曰祐曰牂。”綿羊之公母與山羊之公母叫法也不同。《爾雅》:“羊牡芻,牝牂;夏羊,牡,牝況。”這裏“羊”指綿羊,公綿羊名芻,母綿羊名牂;“夏羊”指山羊,公山羊名況,母山羊名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