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獵手係列集錦(1 / 3)

此情可待(上)

淩子寒躺在床上,看著衛天宇從浴室出來,打開衣櫃換衣服。

他剛出院不久,傷雖然好了,身體卻還是有些虛弱,常常容易累,早上便會多躺一會兒,反正也沒什麼事。

他現在已經退出了現役,雖然辦了調回國安部的手續,卻在辦手續的同時遞交了醫院開出的病情證明,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淩毅、童閱和衛天宇的意見完全一致,都要他在家好好休養,工作的事不急。

衛天宇一直都很忙,負責的事務也越來越多,每天早出晚歸的,人都瘦了一圈。據說由於他在科技、信息和情報領域裏的優異表現,國家信息安全部和總參情報部都在要他,而國安高層當然不會放,並且有意升他為副部長,主管信息情報、科技和網絡安全方麵的工作。

他是搞技術的,平時除了重大活動外,從不穿正裝,今天也是如此。淩子寒看著他穿上襯衫和灰色的套頭毛衣,套上牛仔褲,看上去跟外麵那些IT精英沒什麼兩樣,不由得微笑起來。

衛天宇背對著床,卻在穿衣鏡中不時瞧著床上的人。看到那張消瘦的臉上出現如此愉快的笑容,他也開心地笑了。

淩子寒打趣地說:“我聽到許多小道消息,你的仰慕者成幾何級數在增加,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

“這也太誇張了吧?”衛天宇忍不住好笑。“小道消息完全不可信,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說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了。”淩子寒玩笑地道。“像你這麼才貌雙全的人很難找啊,當然搶手了。”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在罵我。”衛天宇愉快地轉到床邊,俯下身去吻他。

淩子寒溫柔地回應著他。

良久,衛天宇抬起身來,笑著說:“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三十歲整壽,也算是件大事。我們請些朋友來慶祝一下吧?你想要什麼禮物?”

淩子寒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那微微泛藍的眼睛裏滿是對自己的關愛,想著他已經三十七歲,應該有個孩子了,再憶起這六年來兩人共同走過的路,心中一熱,脫口而出:“我們結婚吧。”

衛天宇一怔,隨即便被排山倒海一般湧來的狂喜所席卷。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擁抱著的人,半晌才道:“真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淩子寒認真地強調。“我真的是說真的。天宇,我們結婚吧。”

衛天宇剛要滿口答應,忽然想起了醫院裏正在孕育中的孩子,心裏一下便揪作一團。他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把一切都說出來。淩子寒現在的心理狀態已經好多了,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如果他要生氣,那就讓他狠狠地罵自己好了。

淩子寒卻誤會了他的遲疑,立刻說道:“你不要太為難,如果還沒想好,也不用急。”

衛天宇卻真有些急了,立刻解釋:“子寒,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是這樣的……”他本就沒準備好現在就說,又想著是不是要先跟童閱和淩毅商量之後再說,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淩子寒微笑著,抬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溫柔地說:“沒事,你不用解釋,我沒什麼的。我們之間用不著任何解釋。那這事就擱一擱再說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兩個人的感情本就不是靠一張紙來維係的。”

衛天宇看著他那豁達的神情,忍不住重重地吻了下去。纏綿了好一會兒,他才誠懇地說:“子寒,我愛你,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我知道。我也愛你。”淩子寒笑道。“好了,你快去上班吧,再晚就遲到了。”

衛天宇猶自不放心地抱著他,仍在猶豫著,很想現在就告訴他一切。

淩子寒推了推他:“好了,去吧去吧。”

衛天宇這才放開了他。

他是跟童閱一起走的。來到別墅旁的車庫裏,他忍不住說道:“我剛才差點就把什麼都告訴子寒了。”

童閱沉默片刻,穩穩地說:“你自己斟酌吧,無論你告訴還是不告訴,我都不反對。”

衛天宇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實在拿不準該不該說。子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不怕他罵我,我就怕他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會責怪我,卻要傷害他自己。”

“是啊。不單是你怕,我和他父親也都擔心這個。”童閱也點頭歎息。“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身體和心理都在積極康複,我們都怕他的病情會因為這件事突然發生反複,那就很麻煩了。如果因而出現什麼意外,那就真的是讓我後悔莫及了。”

衛天宇聽完他的話,心裏才定了下來。他情願暫時不能跟最愛的人結婚,情願現在被誤會,也不想他出什麼事。

淩子寒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他躺在床上,聽著衛天宇和童閱的車相繼開出來,隨即迅速遠去,半晌都沒有動彈。

現在已是二月中旬,天氣正在迅速轉暖。陽光下,他們別墅周圍的梅林已經不再有花,虯勁的樹枝看上去卻有種詩意的美。

淩子寒吃完早飯便出來散步。他的弟弟童旭現在不過半歲多一點,正在他自己的房間裏睡覺,專門為他請的保姆在照顧他,用不著他這個做哥哥的太操心。他便悠閑地在寬大的院子裏漫步。

以前,淩毅是副部長的時候,這個大院裏還住著另外兩個其他部委的副部長級幹部,在他升任部長以後,這兩位幹部相繼被調往外地擔任副省長,有關部門也就沒有再安排新的幹部進來住,別人也不願意跟他住在同一個大院。無論如何,像他這種幹情報的傑出人物都會給人強烈的不安全感,總覺得在他麵前,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會曝光。

當淩毅擔任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後,按他的級別本應遷往環境更好,麵積更寬敞,配置更先進的地方居住,他卻謝絕了,說是在這裏住慣了,也沒時間和精力搬家,有關方麵自然尊重他的意見。

現在,這個大院裏除了他們一家外,其他都是安全保衛和後勤保障人員,這些人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來來往往隻走工作人員通道,所以院子裏總是很安靜,小鳥是最常見的客人。院子裏有著大片大片的草坪,終年長綠,花圃裏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幹淨的空氣中總是飄散著淡淡的芬芳,漫步其中,實在是心曠神怡。

淩子寒慢慢走在陽光裏,緩緩地呼吸著,能夠感到心底深處隱約的鬱悶漸漸融化,覺得舒服多了。

忽然,他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是普通手機,他通常把這個號碼告訴給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朋友。看了看來電號碼,他便笑著按下了通話鍵。

林靖微笑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嗨,淩副。”

“林大。”淩子寒也開心地笑起來。

林靖看他是在戶外,顯然身體恢複得不錯,便直接說道:“淩副,我在北京,你能出來嗎?”

“當然可以。”淩子寒立刻點頭。“你在哪裏?”

林靖告訴了他自己所住的酒店和房間號。淩子寒知道那是一家全國連鎖的經濟型酒店,便道:“好,我半小時後就到。”

他放下電話,回去拿了錢包,便到車庫裏試了試自己那輛車的車況。顯然他不在的時候,家裏人對這輛車仍然很注意維護保養,現在狀況良好。他愉快地上車,直奔那家酒店。

因為在休假,林靖沒有穿軍裝。房間裏暖氣充足,他就在襯衫外麵套了一件水銀色的羊毛背心,這樣簡單的裝束卻讓他看上去有種別樣的美,柔和中帶著飛揚,讓人很容易便一見傾心。

淩子寒看著打開門的林靖,眼裏立刻出現讚賞的神情。

林靖熱情地將他迎進門,請他坐下,為他倒了一杯水,這才仔細地打量著他。

淩子寒脫下外套,看了一下房間,隨即問他:“會在北京呆多久?”

“我有半個月假期。”林靖微笑。“如果隊裏沒有緊急情況,我打算在這裏呆兩個星期。”

“哦?原來是休假啊。”淩子寒笑道。“是來北京玩嗎?”

林靖搖頭:“北京我也很熟的,要玩不會挑這裏。我是來看你的。”

淩子寒略感意外,隨即便明白了。他笑著看向林靖,溫和地說:“我正好也在休病假,可以陪你到處走走。”

林靖本來沒指望他能陪自己,隻想呆在這裏,能多看看他也是好的,這時聽他一說,不由得大喜:“那可太好了。不過,你也不要太累,我們就在北京玩吧。”

“好。”淩子寒看了一下這個房間,很自然地說。“林大,既然不是出差,就別住酒店了。我有套房子,現在空著,你就住在那兒吧。”

“那我先提個要求行嗎?”林靖的神情一本正經。

淩子寒立刻點頭:“你說。”

“叫我的名字。”林靖講得很幹脆,不像是征求意見,而是一種天經地義的感覺。

淩子寒笑了:“行啊,你也一樣。我們現在不是同事了,是朋友。”

林靖高興地站起身來,爽快地道:“既然是朋友,那就聽你的安排,我去退房。”

他隻帶了兩套換洗衣服、部隊發的軍用筆記本和日常生活時自用的掌上電腦,一個不大的箱子就裝完了。他不讓淩子寒提東西,套上大衣便與他下了樓。

淩子寒開著車,將他帶到了回龍觀。

他在新疆的時候,這房子一直有衛天宇在住著,自從他出院後住回梅苑,衛天宇自然也就跟著他住了過去。不過,這裏雖然沒人住,看上去卻仍是窗明幾淨,井井有條,設施設備齊全,簡潔而實用,雖然小卻很舒適。

林靖看了看,問他:“你住哪兒呢?”

“我出院之後就被我爸逼著住回去了。”淩子寒老老實實地說。“他們要我住家裏,也好盯著我吃藥吃飯什麼的,總之,沒什麼自由了,很悶的。”

林靖聽得笑起來:“嗯,我讚成,是該這樣。”

淩子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細心地將他的生物識別資料輸進電腦,以便他以後好自己進門,然後一一向他交代了屋裏的結構和各種設備的使用方法。林靖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聽著他溫和的話語,覺得他是真的恢複了健康,不由得大感欣慰。

等到說完,淩子寒轉頭看向他,笑道:“冰箱裏什麼都沒有,我們出去吃飯吧。”

林靖點了點頭:“好。”

很快,淩子寒就發現,這次林靖的態度與他在新疆時判若兩人,無論他提出什麼建議,林靖都會笑著說“好”。幾次之後,淩子寒忍不住笑著搖頭:“林靖,你可不能全聽我的,你自己喜歡什麼盡管說,隻要不是天上有地上無的,都好辦。”

林靖愛惜地看著他,調侃地說:“我是真的沒意見。我在部隊裏呆了十多年,又一直呆在新疆,根本就是個土包子。現在內地流行什麼,什麼是好的,我是真不知道。再說了,你是大名鼎鼎的太子爺啊,著名的淩大公子,吃喝玩樂方麵我當然是聽你的。”

淩子寒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這回我算明白了,你哪裏是來北京看我?這是特意來收拾我的吧?”

“也差不多。”林靖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兩隻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凝神看著他。“子寒,你為什麼要退役?你現在的傷已經好了,身體狀況看上去也不錯,雖然還是比較弱,可比起你剛來咱們大隊時要強多了,完全可以繼續做軍人。我看不出你有脫軍裝的理由。你不是怕苦怕死的人,到底是為什麼?”

淩子寒仍然微笑著,溫和地說:“林靖,我實在不適合做一個特種部隊的軍人,在軍中幹文職也不是我擅長的。從內心來講,我是不喜歡受軍紀約束的。本質上,我是個性格散漫的人,在軍中呆了這麼久,對我來說大概也就是承受的極限了。這跟我的身體以及受沒受傷都沒什麼關係。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又何必定要勉強我?”

聽到最後一句話,林靖立刻決定放棄:“好吧,子寒,如果你覺得繼續當軍人會不快樂,我自然不會堅持。隻是,實在太可惜了,我還想著以後可以跟你並肩作戰呢。”

淩子寒將鐵板豬扒推到他麵前,笑著說:“做朋友不是更好?”

林靖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隨即振作精神,開朗地笑起來:“對,做朋友更好。”

兩人高高興興地吃完飯,淩子寒看了看表,提議道:“時間還早,我們要不去逛逛圓明園、頤和園什麼的,你看呢?”

“你這是在安排北京一日遊啊。”林靖啞然失笑。“以前讀書的時候,這些地方我都玩過,或許你們北京人不知道的地方我都去過。”

“那……”淩子寒的朋友極少,且都是北京土生土長的孩子,一時還真想不出來應該帶他玩什麼才好。“我們也就是騎騎馬,泡泡吧,可現在時間不對。”

林靖看他一臉為難的模樣,不由得笑得前仰後合:“算了,算了,你也別傷腦筋了。我們還是回去喝茶吧,要不然去看電影。”

這個提議不錯,淩子寒馬上點頭:“好。”

吃完飯,兩人便興致勃勃地跑去影城,挑了一部美國的戰爭片來看。

正月十五已經過了,大家都在上班,這裏白天的場次並沒有太多人。林靖搶著付錢去買了兩張電影票,與淩子寒坐進寬敞的放映廳。

剛坐下不久,他又起身出去了。淩子寒不知他要做什麼,自然也沒問,隻是安靜地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等著。過了一會兒,林靖走了進來,這麼高大英武的一個人,竟然一手拿著奶油爆米花,一手端著熱奶茶。

淩子寒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坐到身旁,順手把爆米花遞過來,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此情可待(中)

看著淩子寒的笑容,林靖也笑了,很愉快地說:“你還別笑,以前享受過這種待遇沒有?”

“沒有。”淩子寒開心地接過爆米花,拈了一粒送進嘴裏。一股夾雜著奶油和玉米的甜香立刻在舌尖擴散開來。

“是啊,我想也是。”林靖笑著一揚眉。“魚翅鮑魚想必你是吃到膩了,可這種東西多半你沒吃過。”

在林靖心裏,從來就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麼俊美多麼漂亮,即使媒體或者別人這麼說了,他也是嗤之以鼻,可就是如此滿不在乎,他的一舉一動才會更顯得帥氣之至。淩子寒看著眼前的這張臉,真就像是一幅畫般令人欣賞。

說話間,燈火通明的放映廳突然一片漆黑,接著寬大的銀幕亮了起來。

這是美國好萊塢最新攝製的在全球同步上映的一部大片,英文原版配中文字幕,看著很帶勁。電影發生的背景是真實的,以數年前美國軍方派遣特種部隊在南美發動的一次轟動全球的行動為素材拍攝。拉丁音樂配上激烈的槍戰,還有不斷的鮮血和死亡,看上去實在是驚心動魄。

林靖一邊看一邊握著手上的奶茶,等滾燙的杯子變得溫一些了,這才拿過去,碰了碰淩子寒的手。淩子寒便接過來,張嘴含住吸管,慢慢啜飲了一口,濃鬱的麥香和奶鮮味便順著喉管滑落至胃,讓他感覺特別暖和。

林靖看到銀幕上的部隊進行戰前準備時,忍不住向旁邊側了側頭,悄聲說:“老美拍的片子就是真實。你看那些武器,真就是他們的遊騎兵剛裝備不久的東西,瞧著就過癮。”

“是啊。”淩子寒笑著輕聲表示讚同。“老美拍的電影那真是沒說的,確實是世界第一。”

林靖看得興致勃勃,尤其是當美國的特種部隊乘坐直升機到達預定地點,隨即機降,然後在叢林裏摸向目標,接著發生激戰,他看得眉飛色舞,高興極了。

等到看完,他意猶未盡,興衝衝地對淩子寒說:“走,我要去把這個電影買下來。”

“好。”淩子寒開心地笑著,帶他去了影城裏的音像店。

那裏放著五十台電影銷售終端,有不少人正在選購電影。林靖在屏幕上先找到這個片子,將它放進購物車,然後又搜索出一大堆戰爭片、動作片、槍戰片。淩子寒站在他身旁,與他一起仔細看著電影簡介和相關評論。兩人有商有量,反複研究比較,把覺得值得買的片子全都選了,然後才去了收銀台。

淩子寒先到一步,直接拿出信用卡遞給收銀員。那個身著漂亮製服的女孩子看著眼前兩個帥哥,再看了一下電腦上他們的購物車,便笑容可掬地說:“我們有一個情人節套餐,將百年來的經典愛情片收錄在了一起,七折優惠,兩位可以看看。”

淩子寒與林靖對視了一眼,這才意識到今天是西方的情人節。兩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是隨和的人,本就不大計較,也不想讓這個女孩子不開心,便一齊點頭:“好,我們要了。”

女孩子很高興,替他們將那輯特製的《百年愛情精選》放進了購物車,用淩子寒的信用卡刷了,隨即將製作程序鏈接上他們的購物車。一分鍾後,他們便得到了一張紫外光刻閃盤,裏麵有他們購買的所有電影。

林靖伸手去接閃盤,淩子寒卻搶先拿過去,放進了錢包的隔層裏,順手裝進自己的衣袋。

林靖當然不會與他爭,便笑著與他走出影城,這才發覺天已經黑了。他看了一下表,笑道:“有些不習慣呢,新疆哪裏會黑得這麼早?”

“是,這裏下午四點多就夕陽西下了。”淩子寒點頭。“其實,我剛到新疆的時候也不習慣。”

“哦?可真沒看出來。”林靖想著過去種種,忍不住笑道。“那時候你可真是厲害,明明撐不住卻還是要硬挺,隊員們嘴上不說,心裏可真是服了你。”

“我哪有那麼好?”淩子寒輕笑。“其實我一向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是謙虛。”林靖笑著擺了一下手。

淩子寒隻是搖頭。

兩人並肩走著,感覺非常開心。

差不多已經是下班時分,街上的人流變得十分密集。到處都是針對情人節推出的各種特別商品、服務等等,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甜蜜的氣息。林靖與淩子寒一起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都對此沒什麼感覺。每年的這個時候,軍隊、警察和國安部門都是最為緊張忙碌的時候,就是為了確保在春節前後不出大事,讓人們平安過年。除了春節、五一和國慶,他們對其他古今中外的節日還真沒什麼概念。

快走到路口時,林靖忽然想起來,立刻關切地道:“你該回家休息了吧?陪我這麼久,一定很累了。”

“哪裏?不累。”淩子寒對他愉快地笑了笑。“剛坐了那麼長時間,哪裏會累?”

林靖卻很堅持:“可你要吃藥了,還是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見。”

“你別擔心,我車上帶著藥呢。”淩子寒笑著說。“你難得來,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林靖爽朗地笑道:“那好,我就客隨主便。”

一到回龍觀,淩子寒就直接進了書房,從錢包裏掏出那張閃盤,放到特殊的檢測器裏仔細查驗。他的錢包內部襯有特殊的隔離層,能阻斷世界上絕大部分的間諜監視設備。雖然他們購買電影的行動是隨機的,但也不能肯定就無人利用它來做手腳。他仔細地做了全麵檢測,直到確認一切正常,可以安全使用,這才放心地把閃盤放到桌上。

無論是林靖還是雷鴻飛,都不會有淩子寒這樣的細心,那幾乎是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因為他深刻地了解世界上各大情報機構的科技發展動向,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麼多年來,對於世界上的大部分事物和人,他的心裏都會本能地充滿懷疑。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事,更不會隨便信任任何人。對於這個世界,他一直以來的做法都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朋友對他來說是如此稀少,因而也就特別珍貴,對於一份來之不易的經受住了種種考驗的友情,他比普通人要珍惜百倍千倍。

看著那張閃盤,他忽然想起了林靖拿著爆米花和奶茶的模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他走進書房後,林靖便脫掉大衣,拿出自己的掌上電腦,找到網上超市,訂了一大堆烹調的原材料和調味品。二十分鍾後,超市的工作人員便將他定購的東西送了過來。

淩子寒走出書房時,林靖已經在廚房裏開幹了。他好奇地走過去,發現林靖切菜的動作還挺內行,不由得笑道:“你還真是全麵發展,簡直不得了。你要往人前一站,還讓別人怎麼混?”

“得了,我是當兵的出身。隻要當過兵,誰沒在炊事班幫過忙?多少也練出了一點手藝。”林靖輕鬆地笑道,動作麻利地在料理台前忙碌著,瞧著讓人覺得特別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