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逢在莫斯科(3 / 3)

兩個安徽同鄉一見麵,王明就肉麻地把王稼祥吹捧了一番,接著又得意洋洋地吹噓起自己來,王稼祥漸漸地聽得有點不耐煩了,邊抽煙邊聽著王明叨叨。

趁著王明吹得口幹舌燥端起茶杯喝水的時候,王稼祥突然發問道:

“請問李德究竟是誰派去中央蘇區的?是誰賦予他那麼大的權力?博古是根據誰的指示必須聽命於他的?在這個問題上你應做出怎樣的回答?”

這一連串的提問,把王明弄了個措手不及,隻有矢口否認自己曾過問過這一件事,他說李德根本不是他派去的,甚至不是共產國際派去的,而是蘇軍總參謀部派去的。

王稼祥立即反問道:“如果是蘇軍參謀部派去的,那麼他憑什麼幹涉我們內部的事務?”

王明惱羞成怒地回答道:“李德是蘇聯同誌派去的,斯大林同誌親自過問過,你不應有任何懷疑與不滿。你對李德問題表現出來的情緒,是對蘇聯黨和共產國際的認識問題。”

這次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了,此時的王稼祥已經完全認清了王明的嘴臉。

1937年11月,王明搭乘國民黨軍事代表團的飛機回國去了,同行的還有康生,臨走時王明通知王稼祥,駐共產國際中共代表團團長一職由王稼祥接任。

王稼祥在任駐國際代表期間,主要工作是向國際反映中國黨內和國內的革命形勢,對於取得共產國際對中國黨的了解,起了積極的作用。他還曾對於王明在蘇聯不顧事實地整人而造成的冤案,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予以糾正。

王明與康生回國後,立即係統地提出了右傾投降主義的主張,強調“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批評洛川會議過分強調獨立自主。由於王明打著共產國際的旗號,一時間迷惑了很大一部分人。為了向共產國際彙報情況,爭取國際了解中國黨的具體問題,1938年4月,中共中央又派了任弼時趕赴莫斯科,代替了王稼祥的職務。

在王稼祥離任前,共產國際執委會主席季米特洛夫,專門接見了他,就中國問題作了重要指示。季米特洛夫說:

“執委會認為,中國黨的領導人毛澤東同誌是一位久經考驗的馬克思主義者。中國黨目前應該堅持與國民黨既合作又鬥爭的原則,但一定要警惕不能重蹈第一次國共合作的覆轍。”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應該告訴中國黨的全體黨員,應支持毛澤東同誌為黨的領導人,他是一位在中國革命實際鬥爭中鍛煉出來的領袖。也應該告訴王明同誌,不要再爭吵了!”

“我一定把您的指示傳達到。”王稼祥高興地說道。王稼祥深知季米特洛夫這段話的含義,這意味著,共產國際支持中國黨的革命路線,毛澤東也開始贏得了國際的信任和支持,這對中國黨和革命是具有重大意義的,王稼祥知道單憑季米特洛夫的最後一句話,王明就完了。

1937年11月,王稼祥回到延安,立即把共產國際的指示向毛澤東和政治局其他同誌作了彙報。政治局決定立即召開六屆六中全會,由王稼祥在全會上再傳達共產國際的指示。

當時人在武漢的王明,接到中央通知,要他回延安參加六中全會,他預感到王稼祥帶來的指示可能對他不利,心生一計,給中央發了一份電報,竟提出要“全體中央委員都去武漢舉行全會”。遭到毛澤東的嚴詞拒絕。爾後,王明又給王稼祥發了一封電報,要他速去武漢,與他先行商談傳達國際指示的問題。

王稼祥看穿了王明的鬼把戲,一麵報告毛澤東,一麵以全會秘書長的身份發電通知王明速回延安,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王明看著電報大罵道:“這個書呆子竟被那個土包子給拉攏走了。”

9月29日,六中全會如期舉行,會上王稼祥再次傳達了共產國際的指示,維護了以毛澤東為首的黨中央的統一領導和正確路線,當王稼祥重複季米特洛夫最後一段原話——“要告訴中國黨的全體黨員,應該支持毛澤東同誌為黨的領導人,他是一位在中國革命實際鬥爭中鍛煉出來的領袖,也應該告訴王明同誌不要再爭吵了!”這時全場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人民領袖毛澤東得到了共產國際的承認和讚揚!

王稼祥的傳達,對於一直企圖奪權的王明是個重大的打擊,對於進一步鞏固毛澤東的領導地位則起了重大的作用。這是王稼祥繼遵義會議以後又一次在關鍵時刻起的關鍵作用。

毛澤東曾一再肯定王稼祥在六中全會中的作用。“中國黨曆史上有兩個重要關鍵的會議,一次是三五年一月的遵義會議,一次是三八年的六中全會。”“六中全會是決定中國命運的。……如果沒有共產國際的指示,六中全會還是很難解決問題的。共產國際指示就是王稼祥同誌從蘇聯養病回國帶回來的,由王稼祥同誌傳達的。”

4.提出“毛澤東思想”第一人

1934年春天的一個傍晚,王稼祥同他的妻子朱仲麗在王家坪棗園的樹林中散步。望著窯洞內閃亮的燈光,先是一盞兩盞,繼而三盞五盞,最後是萬家燈火。王稼祥感慨地說道:

“我們黨從幾十個人的共產主義小組,發展到今天,不僅有了強大的人民軍隊,還有自己鞏固的根據地。變化太大了,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朱仲麗也興奮地說:“這些年來我們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勝利,看來離抗戰勝利的日子為時不遠了!”

王稼祥說道:“是啊,可勝利是來之不易的,如果我黨沒有一個正確的思想指導,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現在正考慮好好寫篇文章,來紀念黨的生日。”

沒多久,他的文章寫完了,修改後讓警衛員把稿子送給了毛澤東審閱。幾天後朱仲麗發現毛澤東親自來到他們家,與王稼祥討論著那篇稿子,兩人從中午一直談到太陽下山。朱仲麗覺得這肯定又是一篇十分重要的文章了。

1943年7月8日,《解放日報》發表了這篇文章,題為:

《中國共產黨與中國民族解放的道路——紀念共產黨二十二周年與抗戰六周年》

文章在概述了共產黨的成長曆程特別是抗戰以來的正確道路後,指出共產黨的二十二年也是中華民族“尋找、確定和充實中國民族解放的正確道路的曆史。”

接著王稼祥就提出了那個具有偉大曆史意義的全新的理論創見

中國民族解放整個過程中——過去現在與未來一的正確思想就是毛澤東同誌的思想,就是毛澤東同誌在其著作中與實踐中提出的道路。毛澤東思想就是中國的馬克思列寧主義,中國的布爾什維克主義,中國的共產主義。

它是創造的馬克思列寧主義,它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發展。

文章中特別指出:

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革命運動實際相結合的結果,是引導中國民族解放與中國共產主義勝利前進的保證。

就是在這篇文章中,王稼祥破天荒地第一次提出了“毛澤東思想”這一全新的科學概念,並對毛澤東思想的形成作了充分的論述,對其偉大意義作了高度的評價。這一理論創見,不僅反映了廣大黨員群眾的共同心願,更適應了形勢和時代的需要。從此以後中國人民就緊緊地團結在毛澤東思想旗幟之下,為中華民族的解放而共同奮鬥。

這是王稼祥對中國共產黨曆史的又一重大貢獻,現在毛澤東思想這一概念已被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人們所熟知,但很少有人知道,最早提出它的就是這位隻求奉獻不講回報的“康莫納爾”同誌——王稼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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