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憑著這些年練就的文筆,三天之內就寫出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文章《難忘祖母育我情》。他高興地打電話告訴阿莉,不料阿莉說她收到稿子以後一看標題就沒勁了。原來,江夫寫的還是純文學作品。如果作為一篇散文來發,或許不錯;但是作為特稿,可以說還沒有入門。阿莉說:“不知您仔細看過我們雜誌沒有,我們的特稿標題都是10個字以上,不但非常口語化,而且特別吸引人,讓人光看標題就知道文章的大概內容,比如《親情互饋:青年作家和他的兩個8旬祖母》,我覺得就比你原來的標題強;還有,特稿一定要有照片,否則別人不相信是真的,下次請一起寄來。”江夫問稿子還有哪些地方要修改。阿莉的回答讓江夫有些失望:“從你這文章中現有的內容來看,我覺得與其寫你和兩個祖母之間的故事,還不如隻寫你的兩個祖母之間的故事,這樣文章的結構更緊湊,可讀性也更強。”
阿莉將稿子退給江夫,要他趕快改寫,爭取上她們雜誌1999年第7期。江夫根據阿莉的意見,趕緊補充新內容,和照片一起寄給了阿莉。幾天後,阿莉打電話說,改寫後的稿子比上次的那篇好多了,不過不算厚實;建議江夫象寫小說那樣,根據情節需要編造一些感人的細節,比如說在那樣的年代,一大一小兩個老婆肯定有些矛盾,而她倆至今生活在一起,肯定又有些恩情,如果能通過故事拉大兩個人幾十年內矛盾與恩情之間的距離,形成強烈的反差,就是一篇成功的特稿了。
江夫有點擔憂地說:“新聞怎麼能虛構呢?會不會有問題?”阿莉安慰他說:“怕什麼,隻要主體部分是真的,沒什麼關係。”江夫聽她這樣說,就大膽地加了很多內容。阿莉終於滿意了,打電話說稿子基本到位,隻是文學味稍微濃了點,她決定用特稿的語言重新改寫,至於稿費,當然全部給江夫。江夫一時不知該如何感激,捏著話筒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又過了幾天,阿莉打電話說稿子已經通過終審了,標題改成了《以德報怨:兩個“地主婆”走過命運劫難之後》。江夫盡管覺得標題聽起來有點不舒服,但心裏還是掩飾不住那份高興勁兒,馬上把這一喜訊告訴了妻子。哪知妻子聽了以後破口就罵:“你真是要錢不要臉,把自家的屁股掀開了給別人看,還不快通知人家拆稿,看你以後出去如何見人?”江夫想想也是的,就給阿莉打了個電話。阿莉說稿子已經三校了,不能拆,不過可以采取其它辦法,就是把當事人的姓名處理、地址模糊,至於照片,那就沒有辦法了,不過她相信沒有人會注意那麼多。江夫見阿莉這麼說,也覺得不能讓她太為難,就沒有多說了。
阿莉果然沒有失言,不但將這篇特稿安排在重要位置刊發,而且將1850元稿費全部給了江夫。一篇6000多字的特稿,居然得到了相當於2個4萬字的中篇小說的稿酬。江夫想:“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