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流著淚說:“我失戀了,我不再覺得生活有任何意義。你不會懂的。”
老人勸道:“誰說我不懂?在我16歲那年,也差一點為了愛情而自殺。那時候我和你一樣以為感情上的創傷永遠都不會平複。可是你看現在,我不是活得很好嗎?並且幾乎想不起那個人來了。”
姑娘平靜了許多,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那麼老爺爺,你是什麼時候忘了她並且不再感到受傷的呢?”
老人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說:“那是在去年的春天。”
他剛說完,隻聽“撲通”一聲,河邊隻剩下了老人。
遺忘竟是一個如此漫長的過程!難怪姑娘無法忍受。
你可能不光是掛念已經無法扭轉的過去事件,並且還一直想著以前的錯誤。其實你要做的不是責備自己,而是避免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僅僅停留在過去的錯誤中是毫無意義的。但是如果你不能對折磨你思想、不斷破壞你生活的事物做點建設性的事,至少要把那些事情甩到一邊去。你應當決定一下,是讓這些錯誤和創痛的經曆傷害你一次,還是傷害許多次。如果我們不斷在記憶中重現舊日疼痛,我們就給了最初導致傷痛的人和事一再傷害我們的機會。
你可以把這樣的記憶封存起來,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工作,讓新的經驗來“刷新”它們。遺忘的關鍵就在於你要信賴自己的今天,並且努力地把握它。
8麵對痛苦也沒有理由放棄追求快樂的權利
人有時會懼怕自由和責任,所以寧願藏身在自鑄的牢籠中而忍受各種痛苦。殊不知在麵對痛苦時去追求快樂,這也是一種幸福啊。
許多偉大的思想家及精神領袖都說過,痛苦是人生必經的過程,雖然痛苦的程度不盡相同,痛苦的事實似乎是恒久不變的。每個人都受到自然及社會力量的擺布,而這些力量完全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掌握的。這種先天的不利,意味著有些痛苦是無法避免的。根據弗洛依德的分析,人們的內心與外在世界,都存在許多令人不快樂的原因;他的結論是,不論是自然或文化,似乎都不能增加人類的快樂。
卡夫卡的寓言中有這樣一段:
有一隻兀鷹,猛烈地啄著村夫的雙腳,將他的靴子和襪子撕成碎片後,便狠狠地啃起村夫雙腳來了。正好這時有一位紳士經過,看見村夫如此鮮血淋漓地忍受痛苦,不禁駐足問他,為什麼要受兀鷹啄食呢?村夫答道:“我沒有辦法啊。這隻兀鷹剛開始襲擊我的時候,我曾經試圖趕走它,但是它太頑強了,幾乎抓傷我臉頰,因此我寧願犧牲雙腳。嗬,我的腳差不多被撕成碎屑了,真可怕!”
紳士說:“你隻要一槍就可以結束它的牲命呀。”村夫聽了,尖聲叫嚷著:“真的嗎?那麼你助我一臂之力好嗎?”
紳士回答:“我很樂意,可是我得去拿槍,你還能支撐一會兒嗎?”
在劇痛中呻吟的村夫,強忍著撕扯的痛苦說:“無論如何,我會忍下去的。”
於是紳士飛快地跑去拿槍。但就在紳士轉身的瞬間,兀鷹驀然拔身衝起,在空中把身子向後拉得遠遠的,以便獲得更大的衝力,隨後如同一根標槍般,把它的利喙刺向村夫的喉頭,深深插入。村夫終於等不及地撲死在地了。他死前稍感安慰的是,兀鷹也因太過費力,淹溺在村夫的血泊裏。
卡夫卡的寓言,大部分並不好懂,這是一個稍可加以詮釋的小故事。你會問:村夫為什麼不自己去拿槍結束掉兀鷹的性命,而寧願像傻瓜一樣忍受兀鷹的襲擊?兀鷹隻是一個比喻,它可以象征著縈繞人生的內在與外在的痛苦。
其實,任何一個凡人,都會不知不覺地像村夫一樣,沉溺於自己臆造的幻想中,痛苦得不能自拔,甚且,“愛”上自己的痛苦,不願親手揮掉它,盡管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卡夫卡另有一段格言,正是深明人身種種苦痛的洞徹哲理:“人們懼怕自由和責任,所以人們寧願藏身在自鑄牢籠中。”所以,村夫與他臆想的痛苦(兀鷹)同歸於盡。然而這個寓言也悄悄地告訴我們:
雖然人生難免有某種程度的痛苦,但是我們沒有理由放棄追求快樂的權利,相反地,我們更應該努力減少痛苦。即使我們無法阻止犯罪、老化、疾病及不人道的行為,至少可以努力避免使之成為自己的頭號敵人。同時更不要等待別人來解決你的苦,隻要願意,你可以超越它,以槍斃你的痛苦。
我們也必須認清,自戀狂及自我本位能造成許多不當的自我攻擊行為;惟一的治療方式,是和別人建立健康的互動關係——投入社會,激發人性的善意,自我提升。
幸福快樂的日子,可能隻是童話故事中天真的幻想。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許多具有毀滅性的力量,使人們不敢奢望沒有痛苦的幸福生活。但是,成事在天,更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