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已不再過問這些俗事,就由方丈做主吧!阿彌陀佛。”說完就出了廟堂。
惟度看向地上的屍體:“惟聞師弟,就由你負責,將江門主好好安葬了吧!”然後又看向一旁的方舞衣,“既然姑娘與江門主沒什麼關係,老衲這就派人送姑娘下山。”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勞煩方丈了!”說著,就向門口跑去。剛才釋空大師說了,青雲派掌門知道當年的事,那她何不去打探一下關於爺爺的往事呢?嗬嗬,正愁沒事做呢!這下好玩了!
方丈疑惑地望著她快速默入山影的背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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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青雲派
寬敞的聚賢廳裏,一白衣男子優雅地搖著折扇:“關於那件事,我已經聽說了。”
“唉!”現今青雲派掌門葉蘅重重地一歎,“昭文啊,你不明白事情的原委,才可以這麼輕鬆!你知道這個無名傳人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跟恩蕊的婚事可能要取消了!”
“什麼?!”蕭昭文一驚,“我跟蕊兒的婚事和無名傳人有什麼關係?”
“當年,無名與家父私交甚密,一起籌謀著一件大事。誰想後來,家父由於某些原因,著了奸人的道,害得無名功敗垂成,甚至差點為人所殺。家父一直懷疚在心,因此在臨終時立下遺囑:‘後世,隻要無名傳人出現,葉家女兒均得嫁其為妻。’而現在,老夫尚待字閨中的女兒,就隻有恩蕊了啊!”
“可我與蕊兒指腹為婚,怎麼能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就取消婚事?”蕭昭文氣憤地道,“我們如何知道他此次現身江湖意欲何為,又願意娶蕊兒與否?何況,萬一這傳人是女人呢?”
“不會。當年無名立下了規矩:‘飛絮劍法傳男不穿女’,連他的親生女兒也沒學到他一招半式。”說到這裏,葉蘅的表情顯出一絲不自然,拳頭也緊緊握住,隻是很小心地沒讓人察覺。
若是平時,細心的蕭昭文定能發現葉蘅的異樣,但現在,他沒有心思去發覺除了葉恩蕊之外的任何事:“這件事,蕊兒知道嗎?”
“我還沒有告訴她。”
“那就不要告訴她。”蕭昭文沉吟一小會兒,“伯父,我想去看看蕊兒。”
葉蘅無奈地笑起來:“去吧。”
綠草如茵,花團錦簇,汩汩流動的小溪旁,一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輕輕地蕩著,雙眼出神地望著某一處,仿若不沾塵世的仙子般清麗脫俗。
“蕊兒。”蕭昭文微笑地走近她。
女子回過神來,看見來人時輕輕笑起來,脫俗的容顏因這微笑而更是美得震顫人心:“文哥哥。”
兩人沿著溪流靜靜地走著,許久,葉恩蕊轉頭望向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他:“文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怎麼都不說話呢?”
“沒有啊,”蕭昭文溫柔地注視著她,“我隻是在想,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擁有你。”
“文哥哥!”葉恩蕊嬌嗔,小臉上卻盡是甜蜜。
“我說真的,蕊兒。”蕭昭文握住她柔軟的玉手,“我們一天不成親,我就一天不能安心。怕什麼時候我一不留意,你就不再屬於我了。”
“不會的,文哥哥。”葉恩蕊滿臉的篤定,“蕊兒這一生都是屬於文哥哥的,誰也不能改變。”
仿佛是要在她臉上找到自己最需要的堅定情感,蕭昭文定定地注視著她,半晌,才滿足地輕歎一聲,將她擁入懷中……
就在蕭昭文離開聚賢廳之後,葉蘅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摒退了所有下人,轉動枕邊隱秘的機關,就見床幔後的牆慢慢轉動,然後葉蘅進入密室,牆恢複原樣,一切看起來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步下十數層台階,拐一個彎,又是一扇鐵門,葉蘅扯動鐵門邊垂下的鐵鏈,然後隱約聽見鐵門後傳出笨重的鐵鏈拖動的聲音和男人怒吼的咆哮。待鐵鏈拖動聲停止,鐵門也悄然打開,葉蘅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慢慢步入,就見被關在裏麵的男人已經被手腳上收緊的鐵鏈拉得呈“大”字形,緊貼在了巨大的岩石上。
這是每次葉蘅進來時都會發生的情景:平時,男人手腳上鐵鏈的長度足夠他在這個密閉的鐵屋裏自由活動;而葉蘅要進來時,就會拉動外麵的機關,將鐵鏈絞緊,困住男人的活動,這樣葉蘅才能放心地進來跟他說話。不然,以男人高強的武藝,就算被穿了琵琶骨,葉蘅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
但這樣,他就安全多了!
“怎麼樣,老朋友?這幾日還好吧?”葉蘅以著見到老友的輕鬆口吻開口。
男人眼神空洞,對他視而不見。雖然被關在這個鐵籠般的密室裏已有好長的時間,但男人身上卻絲毫看不出淪為階下囚的窘迫——黑色長衫雖已洗得發白,並且補丁重重,卻總不似一般階下囚般髒汙滿身;長發以一條黑色布帶隨意束起,卻一點也不淩亂。身上也很幹淨,除了手腕、腳腕因長期被鐵鏈捆住而磨出幾道難以愈合的傷痕。唯一的瑕疵,就是下顎些許青色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