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黑暗傳》的遙遠信息(1 / 3)

神農架的傳說

一部英國BBC製作的介紹地球演化的電視節目,將地球的年齡壓縮成24小時,人類隻是在最後一分鍾才出現。假如將人類的曆史再壓縮成24小時,那麼最早記錄的文學是在最後3分鍾才出現。而文字記載的最古老的文學——神話,可能在一小時之前就形成了。我們如果確實需要追溯神話時代的一些曆史事實,就隻能從神話中尋找線索。神話裏麵有許多不大可能的事,但一定有真實的事實,那就是我們希望找到的有效信息。

湖北省西北部有一個荒涼、僻遠、貧瘠的神農架密林山區,傳說因上古時期神農曾在此搭架采藥而得名。胡崇峻是這個山區的一位語文老師,山區從教十多年,對民間藝術有著特殊的興趣。每到一處,他首先要找當地老年人唱山歌、講故事,他老早就有做聊齋先生的準備,但自認沒有聊齋先生的才能,不過他所熟知的神農架中華民族遠古故事,聊齋先生可能並不知曉。

為此,自1980年開始,胡崇峻懷揣每月有限的工資,自費到神農架林區各鄉鎮及鄂西北房縣、保康、興山、秭歸等地進行深入調查,搜集到9種《黑暗傳》的抄本,每一種都要經過無數次探訪,還包括搜集到《白暗傳》《紅暗傳》以及與此有關的神農老祖的唱本,另外還有《太陽經》、《太陰經》、《太陽太陰經》等古歌、木刻珍本,《玄黃傳》《黑暗大盤頭》《黑暗綱鑒》《混元記》等極為奇特的抄本,那些抄本多是殘缺本,經過係統整理,《黑暗傳》已經整理出5000多行。

《黑暗傳》向前延伸到混沌誕生,後延至三皇五帝,上下億年,縱橫八荒,囊括萬物,極為生動地描述了天地混沌黑暗到世界形成、人類起源、社會發展的艱難曆程,融彙了混沌、浪蕩子、盤古、女媧、伏羲、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等眾多曆史神話和英雄人物事跡,比我國現存史籍記載的有關內容都更加豐富、更加古老,如同“活的化石”,構成一首中華民族遠古時期的創世史詩。

《黑暗傳》如同《山海經》,再現了中國人童年的夢。神話是人類童年的夢想,是人類走出混沌的第一聲呐喊,是人類從自然走向文明采摘的第一批果實。神話是民族生命力的源泉,是民族文化之根,是民族精神之所在。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神話,每個民族都為自己的神話而自豪。

要了解一個民族,最好從她的神話入手。《山海經》是中國人的創造,體現了中國的民族精神,那人麵的獸,九頭的蛇,一腳的牛,袋子似的神帝江,這些對現實的高度抽象,帶給人們無窮的藝術想象;那與日競走、道渴而死、其杖化為鄧林的誇父,那口含木石以堰東海的精衛,那沒有了頭而以乳作目、以臍作口,還要手持幹戈,鬥爭不息的刑天,正是中華民族拚搏精神的寫照。

《黑暗傳》與藏族的《格薩爾》、蒙古族的《江格爾》和柯爾克孜族的《瑪納斯》、漢族的《山海經》,共同構成中華民族英雄史詩的“創世史詩群”。

發現神農信息

與我們的目光關係最密切的,是神農架地區世代流傳的長詩《黑暗傳》。它包含了200多行描寫神農氏一生事跡的詩篇。如“神農皇帝本姓薑,指水為姓氏,日後為穀皇……神農嚐百草,瘟疫得夷平。又往七十二名山,去把五穀來找尋,神農上了羊頭山,仔細找、仔細看,找到粟子有一粒,寄到棗樹上,忙去開荒田,八種才能成粟穀,後人才有小米飯。大梁山中尋稻子,稻子藏在草中間,神農寄在柳樹中,忙去開水田,田裏下稻種,七種才有稻穀收,後人才有白米飯。朱石山,尋小豆,一顆寄在李樹中,一種成小豆,小豆出荒田。大豆出在維石山,神農尋來好艱難,一顆寄在桃樹中,五種成大豆,大豆出平川。大、小麥在朱石山,尋得二粒心喜歡,寄在桃樹中,耕種十二次,後人才有麵食餐。武石山,尋芝麻,寄在荊樹中,一種收芝麻,後來炒菜有油添。神農初種五穀生,皆因六樹來相伴。神農教人興貿易,物物相換得便宜,斬木作犁來耕地,才有農事往後繼……。”

《黑暗傳》脫離社會主流文化,獨處深山一隅,以特殊的世代口耳相傳的形式,決定了它不加修飾的可信度。其中關於神農的內容,就為我們提供了了極為豐富的有效信息。

北方的故事

以“雙法字理”理論解讀漢字,“獨體為文,合體為字”。“穀”字非簡化字,甲骨文裏就有,為漢字99對基本“文”之一,是大自然“山穀”的象形字,屬於獨體之“文”。而“稻”字為“禾”“爪”“臼”三個基本字組合而成的合體之“字”,從文字發展演進過程來看,明顯晚於“穀”字。因此,最先開發的“穀”稱穀子,後開發的農作物也隨之統稱“五穀”“百穀”;“稻”俗稱稻子,列入百穀,也稱稻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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