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來,頓覺全身酸痛無比,黑暗的大廳陰冷異常。我說:“嚴彬你去把燈打開。”

“喝酒了。”我無心分辨這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勉強支撐起身體要去開燈,嚴彬滅了煙頭,走過來一把將我按回到沙發上:“我去。”

大廳瞬間亮了起來,我卻覺得更加的寒冷。嚴彬走回我身旁,低下頭看我,卻皺了眉,他伸手在我額上試了試溫度:“你發燒了。”

我說我怎麼冷得發抖,許是剛才喝了酒又吹冷風的緣故:“幫我找兩片退燒藥吧。”

他伸手過來抱我:“去醫院。”

我無力的推開他的手:“不去,丁默村那邊剛有點兒眉目,我不想再生出些事端來。”

嚴彬一向是個做事幹淨利落的人,我說不去,他便不再說話,去廚房倒了開水,又給我找來退燒藥:“明天不要去戲班了。”

我點點頭,才想起來問他:“你去哪兒了?”

“有新任務。下周末是你的生日,主動打電話給丁默村,要他送你禮物。你看上了一件大衣,約他去皮草行。”

“誰去暗殺,是你嗎?”

他搖搖頭:“不是,我不知道是誰。”

我挽著丁默村的手下了車,我一麵同他說笑,一麵掃視四周來往的人群,卻始終看不透哪一個才是我的同伴。當我們與一個拉著黃包車的車夫擦身而過的時候,丁默村卻突然甩開了我的手,大步往人群中跑去。

那車夫突然從汗巾下摸出一把手槍朝著丁默村逃走的方向連開數槍。街上的人炸開了鍋一般四處逃竄,我隨著人群被帶到了那珠寶行的門前,回頭看去,丁默村和那個車夫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個身影,那個拿槍的姿勢,我太熟悉。我恨自己為什麼那天晚上會喝醉,會沒有仔細的再看看他。我應該認出他來的啊,我為什麼偏偏沒有多看他兩眼……

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嚴彬已經等在那裏。我走到他身旁,剛開口什麼都還沒說,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他拉我進屋,我看著他的臉,聲音裏是抑製不住的顫抖:“你剛才看到了是不是?你也認出他來了是不是……”

我話未說完,他卻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裏:“是,我認出他來了,那個人是我大哥,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可是,現在危險的人是你。任務失敗,你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

沒人在乎我的身份是否暴露,我的下一個任務便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約丁默村出來見麵,並用盡所有方法打消他對我的懷疑。臨出門之前,嚴彬拉住我:“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我甩開他的手:“我必須去。嚴彬,你別忘了我們為何而來上海?”

嚴彬輕笑出聲:“你隻是來找你的丈夫,既然你知道他還活著就應該立刻回重慶去,那裏還有你的兒子,至於暗殺丁默村的任務已經與你無關。”

“如果我殺了丁默村,是不是就可以帶著我的丈夫一起回去照顧我們的兒子。”說完,我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往門外走。

嚴彬在我身後大喊:“陸如萍,你幼稚。”

在我的記憶力,嚴彬一向是個淡漠之人,也正是因為他冷淡的性格,羅韶卿曾說他是最優秀的地下情報工作者。可我從未見過他如今天這般情緒失控過。

在我們相約的咖啡廳裏,等待我的並不是丁默村猥瑣而淫邪的笑臉,而是極斯菲爾路76號幾個特務冰冷的手槍。我身上自然也有槍,可卻隻能優雅的笑道:“幾位這是認錯人了吧。”

“沒有,我們要找的正是你陸如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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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肯定覺得這個暗殺橋段似曾相識,沒錯,我就是和《色%戒》借用了同一個曆史事件,上海名媛鄧翠平暗殺極斯菲爾路76號特務頭子大漢奸丁默村。

於是,快要完結了,我盡量春節以前讓大家看到大結局,頂鍋蓋逃走……

表催,千萬表催啊,我前兩天才完結了一個拖了一年的坑,你們看我這個人坑品多好,一年以前的文都堅持更完,不坑,~\(≧▽≦)/~啦啦啦

主更新坑:不一樣的周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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