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沒有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再見爾豪的那一天。www.kanshu58.com他撲過來抓著我的肩,滿臉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好久,才遲疑著開口問道:“如萍,你是如萍?

我胡亂的點著頭:“哥,我是如萍啊。”

“如萍你還好嗎?”“你從哪裏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杜飛和何書桓也衝了過來,圍在我的跟前問道。

我直說一言難盡,有時間再和他們細說。趕緊去查看一旁的嚴彬,那小子提問越來越高,傷口還在往外淌著血,我隻能向他們三個求救:“你們快救救他,附近有醫院嗎?”

杜飛問道:“他是誰啊?不想是你那個羅處長。”

“他是羅韶卿的兄弟,因為就我受了傷,你們趕快送他去醫院。”我很著急,嚴彬再拖下去就要死了。

何書桓幫著我去扶嚴彬:“如萍你別著急,我們的營地就在附近,咱們現在就送他去找軍醫,沒事的。”

到了他們的營地,嚴彬就被送進了手術室。那樣一個簡易的帳篷,幾個醫生護士,有限的器械和藥物,我不知道嚴彬到底能不能撐過來。

我想跟著他們進去,可卻被爾豪他們攔了下來:“如萍你就別進去搗亂了,他會沒事的。”

杜飛拉我的胳膊,想要帶我去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可他碰到了我手臂上的傷口,本來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經過江水的浸泡又開始裂開發炎,他這用力一拉,我隻感到一陣專心的疼痛。因著不想讓他們發現,又添麻煩。也沒吭聲,隻皺眉忍著。

爾豪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打量了我半晌問道:“你是怎麼回事?”

我轉開目光不去看他:“沒有怎麼回事,我不是挺好。”

“你這一身的上是怎麼來的?怎麼會被人追殺,那些是什麼人?”爾豪表情很嚴肅,看起來有些好笑。

他是我哥,我親哥,嚴厲的語氣自然是因為對我的關心。我心裏是這些日子從未有過的溫暖。可是,我幹的那些事情都是軍統內部絕對保密的,叫我如何開口說與他聽。

我衝他笑了笑:“哥,如果你相信你妹妹,就不要問了。”

“我是關心你。”

“我知道。”

我倆都是一陣沉默,何書桓見我們尷尬,於是遞過一杯水來:“要不要給你請個護士過來上點藥。”

“不用麻煩了,都是小傷。”我下意識的拒絕,我身上的傷口太特別,一看就知道是某些刑法所致。

爾豪說:“如萍,你變了。”

我們才重逢多久,他就發現我變了。我自嘲的笑笑:“當然變了,我都是孩子他娘了,還能跟以前一樣麼?”

何書桓聽到我的話有瞬間的驚愕,隨即又恢複了微笑:“沒想到你都有孩子了。”

“依萍的女兒現在應該都會走路了。”

何書桓笑道:“我走的時候她就已經懷上秦五爺的孩子了,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應該很幸福。”

爾豪不屑的說道:“秦五爺一把年紀了怎麼會沒有老婆孩子,他哪有可能娶依萍?”

這時,杜飛卻跑了過來,他不知從哪裏找了一身女裝遞給我:“如萍你先換身衣服。”

我接過衣服搖了搖頭:“我在這裏等嚴彬做完手術。”

何書桓說道:“你先換衣服去,這裏我們幾個守著。”

晚上,我找到了爾豪,跟他說了他離開這些日子家裏發生的事情。他聽完之後長久不發一語,我又說道:“他們走後再也沒有和我聯係過,我想憑著老頭子那些家底,他們應是過的不錯的。隻是不知道夢萍在香港好不好。”

爾豪卻問道:“方瑜她好不好?”

原來他惦記的是那姑娘,我如實回答:“不知道,你走以後我再沒見過她。”

子彈打傷了嚴彬的肺部,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感染非常嚴重,子彈是取了出來,可他一直高燒不退,整個人躺在病床上虛弱的不行。時睡時醒,意識模糊間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我用棉簽沾了水塗在他幹裂的嘴唇上,他忽的一把抓了我的手,睜開眼睛看著我,虛弱的開口問道:“這是哪裏?”

我低頭小聲在他耳邊說出部隊編號,他聽後鬆了口氣:“咱們在這兒待了多長時間了?”

“三天。”

“極斯菲爾路76號的人有沒有找來?”

“暫時沒有。”

他閉著眼想了半晌,還是說道:“咱們得盡快離開,這裏畢竟不安全。”

“再快也要等你的傷勢好起來。”

我們在營地住了大概半個月,嚴彬的傷勢漸漸好轉,爾豪他們接到任務要離開這裏。我想著這裏離漢口不遠,我帶著嚴彬先去武漢再作打算。卻不曾想有一天來了幾個人,對我們極是客氣。說是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護送我們回重慶。

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也不敢冒然就跟他們走。嚴彬卻不以為然:“如萍,你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離開。”

後來嚴彬才告訴我,他寫過一封信讓爾豪遞上去給了他們團長,上麵提到了羅韶卿的父親,並說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要立即回到重慶去。

我和嚴彬回到羅家在重慶的住處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的淵兒。兩個傭人帶著他在花園裏玩耍,他長大了好多,已經會走路了。胖乎乎的小手抓了個撥浪鼓在空中揮舞,小臉上堆滿了笑容,眉眼間竟有了幾分羅韶卿的樣子。

我扔下東西,迫不及待的衝進花園裏伸手想要抱他。他像是被我嚇到一般,轉身撲進了傭人懷裏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