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我和她在外麵流竄了一天,晚上,我們坐在床上,看著電視,把從元祖買來的蛋糕打開。她不準我吃,說是要許願,我說不用了吧,她就是死活不肯。我隻有乖乖地閉上眼睛,大聲說:“我的願望是天天能有蛋糕吃,天天都有電視看”。她白了我一大眼。其實我心裏的願望早就悄悄地許好了,天天都有蛋糕吃,天天都有電視看,不就說的就是現在嗎?而現在我隻和苗圃在一起,我隻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我們都躺在床上,靜靜地凝視黑暗。

“你回去後,也該重過了!要好好學習,平時就少打電話給我了,影響學習。”她聲音很弱,但是我聽得很清楚。我心裏突然有一種隱隱的悲傷,我看不清她的臉。

“嗯,好的,聽你的,你說重過就重過。”

“聽說你和袁娜不正常,哦,對了,那還有一個叫丟丟的女孩。別跟著陳俊和朱明學得不三不四!”

“哪有的事,聽誰說的?不過都是朋友嘛。”

“你就是老這樣,你曉不曉得我很討厭你這樣。”

“我遷就你不好嗎?那我就不遷就你了嘛。”

“小南,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你覺得呢?”

“那你覺得是我不適合你呢,還是你不適合我?”

她沒有再說話了,隻是依偎在我旁邊,靠在我的肩膀上。

這天晚上,也就是我二十一歲的這天晚上,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黑暗裏的對方,沉默著。

黑夜

有時讓我看清了影子

但我看不清自己

他們說

螢火蟲發出的微微光芒

隻是為了照亮愛人前麵的路

那麼

請你借我一雙眼睛

好讓我可以再看一眼

前方的路

回到S大,心裏多少有些空虛。兩個星期後的學校依舊,這樣的想法我自己的覺得是很奇怪的,我時常會想象著它會變大,變得和我心目中的一樣,可是那隻是夢裏才能看見的東西。中文係很閑,我消失了十幾天,竟然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實在是感歎自己的知名度低的可以。今天是三十號,豬又跟我屁話了半天,我說老子困死了,放過我好不好,才坐了七個小時火車,我要睡覺。豬隻有怏怏的離開。我知道他要跟我說他的羅曼史,看他那樣,就像是一個中了百萬彩票的暴發戶,全身一股子使不完的勁。

我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蘇醒了過來,去食堂吃了一餐勝似豬食的飯,罵了一下午食堂的炒菜師傅,就和豬拿著書去教室裏趕作業去了。豬在路上問我,“你的袁娜混的蠻好啊,經常有人小車接小車送的”。我故意說,你小子怕是看多了丟丟,看什麼都花眼了吧,她小車接?那趕明兒人家還開坦克來接我呢。豬還想爭辯,我就給了他兩耳瓜子,他就跟我上演了一台武大郎醉打西門慶,聲明一下,他是武大郎。

晚上我又和苗圃開始了電話事業,我想這幾個月電信局怕是發了,有我們這樣的貢獻者,是不是該給我們發個榮譽證書什麼的啊。從十一點開始,她就跟我胡攪蠻纏起來,經常是欲言又止。

我說:“你有什麼就說嘛。”

她頓了頓說:“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你想清楚了?”我說。

“小南,我覺得這樣對我們都會很好的。”

“哦,願聽其祥。”

……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我先發話了。

“如果你覺得我以前對你還算好的話,那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我……其實同時喜歡兩個人。”她有氣無力地說。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既然不覺得傷心,隻是想聽她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