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草綠得遠遠的,帶著一些倦色,密麻麻從燕子坡腳一直擠到山頂。

摸著黑回到紅磚房。

我仰臥在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眼睛死盯著黑乎乎的頂棚胡思亂想,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二十三

那天在老地方——緣分酒吧,看到豬正在喝酒,旁邊坐著他的女人丟丟,傻呼呼地看著他頻頻舉杯。我走了過去,豬眼很快就瞅見了我。

“哎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咱哥倆又見麵了。”豬起身要拉我,不小心碰倒了酒瓶,頓時呯呤嗙啷的掉在地板上打碎了,引來酒吧好多目光。我坐了過去,目不轉睛地盯著豬。

“來來來,小南,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說的,你來的晚,先罰你三杯。”豬紅著眼睛把酒舉到我的頭頂。

“我不知道你在這裏呀,什麼叫來的晚?”我辯解著。豬把酒放在我麵前。我看到丟丟低著頭。

“你怎麼了?苗圃怎麼沒和你來?”豬一問我到想起了苗圃。

“沒見到她。”我應付著,端起酒杯就喝。

“你要做處男嗎?再這樣下去,你的那杆槍怕是要生鏽了!”豬盯著我手中的杯子說。我差點沒噴出來。

“豬,你怎麼還不改,說話沒個場合。”我看了看丟丟,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轉向窗外。

“球,你別怕,有哥在。我知道你已經不是處男了。”豬說。

“豬呀,你真是個豬。”我不想再理他。

“聽說苗圃不願意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和袁娜上床了。”豬說。我氣的臉都快變綠了。

“你是聽誰說的?”我問豬。豬笑笑,詭詐的表情。

“還用聽說嗎?你和袁娜的事能瞞得了我?那個時候苗圃在成都為什麼會知道你那麼多的事,告訴你,我就是她的臥底,我都告訴苗圃了。”豬陰陰地笑著。

“我和她有什麼事?你亂說什麼?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搗的鬼。”我氣衝衝地把酒杯磕在桌子上。

“他開玩笑的,他怎麼會做這種事呢?”丟丟幫他開脫,才發現丟丟突然懂事了。

“豬,你知道嗎?我現在很痛苦,苗圃橫豎都不相信我。”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豬又接著給我斟滿。

“小南,別這樣,我去和她澄清一下不就好了嗎?她會回到你身邊的。”豬一臉認真。

“這可是你說的,你若能澄清,她能回來,我給你燒高香了。”我瞅著他。

“沒問題,咱倆誰跟誰呀,你把心放到肚子裏去。”豬信誓旦旦。

我轉眼凝視著窗外,看著窗外出租車一輛輛地駛過。

“哎,我那天在朝陽路一家KTV看到袁娜了。”豬喝下一杯酒,突然說。

“那又怎麼樣?還管住別人娛樂了?”我問。

“看那打扮不像是娛樂,像是去賣的。”豬笑笑。

“豬呀,我不知道怎麼說你,你這個孫子半句話不離這樣的話題。你怎麼知道?別胡言亂語,小心她知道了揍你。”

“騙你的話,我真就是孫子,你不信是吧,我現在帶你去看看。”看豬的表情,不像是撒謊。

“豬嘴裏吐不出象牙,誰信你呢。”盡管我有些半信半疑,但我還是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豬見我漫不經心也隻好閉嘴。我們喝了幾瓶,豬有些醉了,擺著手,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我們走出酒吧,我看著丟丟苗條的身材在豬臃腫的身體旁顯得格外惹眼,丟丟攙扶著他慢慢消失在我眼前。我兩手插進褲兜,抬頭望著天高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