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說了,你的歪理最多。”苗圃說完,就睡著了。我對自己很失望,因為每次我都談不出什麼新意來,以至於苗圃總是在我談得正起勁的時候酣然睡去。

躺在床上,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我不明白,能對阿娜伊絲·寧這樣的作家如此大嘉讚賞的苗圃,怎麼到現在還是個處女呢?

三十九

雖已初秋,但溫度不可思議地下降,天氣驟然冷了下來。我漸漸習慣捧一杯熱茶坐著,直到它不燙,溫熱,冰涼。倒掉嗎?畢竟捧了這麼長時間,舍不得。於是我把它喝下,從嘴角一路涼下去,涼透全身,我始終無法抹去那種冰涼的感覺。

連續兩周沒見到豬了,我知道他如果不是沒錢花,絕不來紅磚房。肖魂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順烏日圖除了聚會,一般是不會來紅磚房的,王譯失蹤了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在快活著。苗圃去找苗圃她們玩了,我像個老年癡呆者在我家院子裏的躺倚上曬太陽,念這我剛寫的一首詩:已經七天了/什麼消息也不傳來/烏鴉在牆上飛來飛去/沒有人從這個位置經過/雨水一次比一次凶猛/我的皮膚金黃而孤單……

突然一聲口哨,把我從夢中驚醒,揉揉眼四處望望,原來是陳俊,探頭縮腦地往裏麵窺視著。

“幹嗎呢,鬼鬼祟祟的,要進就進來,別把自己搞得像個地下工作者。”我枕說。

“兄弟,啥時候變成宅男了啊?怎麼越活越清靜了?”陳俊進院子,點了一根煙吸著。

“除了讀書,就是看苗圃畫畫,沒什麼別的活動,不在家待著能去哪兒?”我說。

“跟我去喝酒吧,給你介紹幾個妹妹。”陳俊壞笑著。

“不去,不想喝酒。我想回安寨了。”

“去安寨幹什麼?”陳俊蹲下來看著我。

“找錢啊,除了跟老爸老媽張口要錢,還能幹什麼。”

“兄弟,你不會是見我來才這麼說的吧。你放心,我這次不是來借錢的,是還錢的。”陳俊說著,掏出錢包數著錢。我眼睛一亮,一躍而起。陳俊把一疊錢放在我手上。

“數數看,絕對搞不錯,我算了,總共欠你兩千塊,我給你加了五百塊,算是利息,你說對吧?”陳俊說。我好象沒聽錯,數了一數,果然是兩千五。

“不用數了,應該沒錯。你真夠意思。最近去哪裏發財了?”我心裏高興,笑容可掬。

“不瞞你說,天上掉下來金疙瘩砸我頭上了。”陳俊樂嗬嗬的。

“怎麼說?吹吧,怎麼就沒砸我頭上啊?”

“上個月買雙色球,中了2萬多。”陳俊說著,拿出煙盒給我看,“看,都換抽中華了。”

“那可真是好運氣啊,恭喜你中大獎。”我羨慕地看著他。

“怎麼樣,下次你也買,沒準能中個500萬。”陳俊吐著煙說。

“做夢吧。我要是能中五百萬……算了,夢話還是少說。”我尷尬地笑笑。

“走吧,去喝酒,我請客。”陳俊拉起我就走。

還是在校外那家餐廳,不過,桌子上前所未有的豐盛。我和陳俊邊喝邊聊,一直聊到女人。陳俊說他見到了徐娟,這讓我真的感覺到很意外。

“你怎麼會見到她,她不是在北京嗎?”我喝了一杯酒。

“她回西安了啊,冏得很呀現在,自己開了家公司。”陳俊說。

“真的假的啊,她不上學了?”我緊接著問。

“上個鬼學哦!人家在北京炒股票,莫名其妙地發財了。”

“那你們是怎麼見到啊?”我迫不及待地問。

“她現在是我女朋友。”陳俊不敢抬頭。

“你說的是真的?那如果肖魂知道了,還不宰了你。”我放下酒杯問。

“騙你幹什麼,改天我帶她見你。現在有肖魂什麼事啊?當初他們分手,我還勸過他呢,他就是不聽,總不能見人家徐娟出息了又來追吧!”陳俊說的很認真,不容置疑的目光。我沒再說什麼,不停地喝酒。陳俊也是一杯接一杯地陪我。

肖魂和徐娟的事情在我們這個圈子裏可謂是人人皆知。肖魂曾和我說過:“愛情在20歲之前對我來說還很陌生,直到上了大學,我的愛情才真正來臨。”我們都知道,雖然他和徐娟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可他們卻愛得如火如荼,但這似乎已經讓肖魂刻骨銘心一輩子了。每一次和肖魂喝酒,隻要提起徐娟來,他總會當著我的麵,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