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黑夜是否降臨
人生幾度有幾秋
隻是默記同我跋涉的小樹
四十
上午聽了一節哲學老師的課,是關於伊壁鳩魯學派的。雖然老師講了很多,比如原子什麼的,但我最感興趣的還是伊壁鳩魯對神的認識。一節課我隻聽進去這一點,我在想,既然伊壁鳩魯承認神的存在,那為什麼又不承認是神主宰著這個世界呢?如果神沒有主宰這個世界,那麼伊壁鳩魯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神的存在呢?神居住在世界之外,但神從來沒有來過地球,也沒告訴過自己住在地球之外的某個地方,伊壁鳩魯又是從哪裏得知的呢?並且承認神的存在。我想,伊壁鳩魯所說的神,大概就是外星人吧。
中午沒有回紅磚房,卻試著搶了一次午飯,竟然成功了,後來聽說是大一的學生還沒反應過來,於是我決定不再搶飯。看著那些分不出是大二還是大一的一張張臉龐,不知不覺我的大學快到頭了,馬上要大三了,忽然發現自己從不關心樓上是什麼,已經記不起那些軍訓、值周、學農的事情了。聽豬說要上遊泳課,我心裏總覺得有點別扭,像什麼話嘛,男男女女穿得凸凹分明的,怎麼有臉學孟子。《孟子·離婁上》就不提了,至少孟子說淳於髡說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在這個時代應該很難理解了,誰還會想得起呢?我不是帕拉圖式精神戀愛的倡導者。感歎時代變了,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跟著在一點一點地消失。豬到是樂得搖頭晃腦,問我:“你又不想去?一周就這麼一次體育課,而且還是遊泳,算下來一個月一次吧,難得一個養眼的機會啊。”我說:“你自己去養眼吧。”豬一邊舔著雪糕,一邊喜笑著說:“今天看哪個女生不會遊泳,我會盡心盡力給她教。”我真想給他一個左勾拳。豬笑著對我說:“小南,你不知道鴛鴦戲水的感覺吧,真是妙不可言啊,就像這雪糕一樣。”我說:“你還不快滾。”豬陰笑著說:“快了,一會兒就滾水裏去了,你不曉得韓芳的腿有多長有多白,上回我遊過去潛伏在下麵看到的。小南,苗圃的胸很性感哦,要不我給你打掩護,你找個機會遊過去摸一把。”我真是沒辦法說豬,揚起拳頭要打,豬笑著一溜煙就跑了。
我隻祈禱別再讓老夏教體育,老夏上體育課最喜歡上得一節課就是遊泳,自己遊不好,偏偏喜歡教班裏的女學生遊,一會兒摸摸女生的胳膊,說什麼你要伸直啊,一會兒摸摸女生的腿,說什麼遊的時候兩腿要分開啊。隻上了一節課,女生們就怨聲載道了,暗中罵老夏是流氓,女生們交頭接耳了一番,全都跑遊泳池的另一頭了,把老夏撇得遠遠的。老夏見我們男生還在,就說:“你們也要好好學,看我仰泳啊!”說完就仰泳,圓圓的大肚子露出水麵,好象是飄浮起來了。豬說:“老夏長了一個遊泳的好肚子,皮球一樣,有他這個肚子,還學什麼遊泳啊,淹不死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夏撲騰了兩下就沉底了,一會兒就見他遊上水麵,嗆了幾口水,又連忙遊上岸,在岸上直吐水。說到老師,我最喜歡的還是化學老師,每次講課,表情和語氣都很誇張,逗得我們捧腹大笑。
下午回到紅磚房,苗圃先是抱怨,說我現在膽子大到中午都不回家了。後來又說我把電腦也搞壞了,她想上網都上不了。我埋頭檢查主機,卻發現是黑屏。這估計是因為我搗騰的那個BIOS工具引發的什麼故障。無奈隻好抱去電腦城去修,花了幾十塊又好了。搬回紅磚房,苗圃馬上就霸占了電腦。我隻有回床上睡覺。也許在她心裏,我是可有可無的,我不知道在她心裏我到底是什麼位置,她總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滿滿的,不給我留一點空間。上床了,她還是那個樣子,我不開口她就不說話。
第二天,班裏的兩個女生在背後談論豬在遊泳池裏是怎麼偷看苗圃和瑰蘭的。我有些不知所措,雖然這些我早就知道,而且也沒什麼,但就是不願親耳聽到,尤其是我不願意聽到有誰打瑰蘭的主意。因為我和瑰蘭也有過一段戀愛。那時候還沒遇到苗圃的時候,就在我們班,我喜歡上了瑰蘭,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那時候我總結出一句自認為是經典的話:“愛情就像碎玻璃,看起來美麗眩目,握在手裏卻隻有疼痛和傷痕。”
我還記得我和瑰蘭相識的情景。步入大學不到十天,我就厭煩住在公寓裏了。豬和我一個宿舍,他也許看出來我整天煩躁不安的神情,就想辦法給我解悶。有一天豬說,他搞到了一個女生宿舍電話號碼。我不解,問他搞這個幹嗎?豬說,看你整天丟了魂似的,正好陪你打發寂寞的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