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看到瑰蘭是在大一下學期末,她穿著碎花紅裙子正走向學校門口。突然一陣風吹過來,她的頭發和裙子一同舞蹈。眼前的景象似夢非夢般地持續了五秒鍾,然後消失。然後我不再喝酒,然後我不再整夜整夜地在大街上閑逛,然後我不再清晨一起床就感到無聊。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對著月亮發呆,偶爾會突然微笑。
沒過幾天,我終於和她有了交談,是她來找我的。她說我的文章很憂傷很淒美之類的話。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她說什麼,而是看她俊美的臉龐和說話時俏皮的表情。
一個月後,我順理成章的成了她的男朋友,不過,我們的來往很隱蔽,她說她不願意叫別人看到,所以我們基本上都是晝伏夜出。後來,我帶她去看電影,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在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她哭得唏哩嘩啦的,慢慢的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那天晚上,我擁抱了她,吻得她喘不過氣來。瑰蘭大概是第一次,我能感覺到,當我提出去校外的小旅館過夜時,她憂鬱了很久,才不情願地跟我去了。我不是第一次,所以讓她感覺出我熟能生巧,當我去解她的衣服時,她像受了驚的兔子,遲遲不肯鬆手。
我有些氣急敗壞,穿上衣服甩門而出。還沒走幾步,就聽她歇斯底裏地大喊:“小南!”我轉過身,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拉著她進了房間,她埋進我的懷裏哭了。
“你為什麼要走?你不愛我嗎?”瑰蘭問我。
“我愛你,可是我感覺你並不愛我。”
“瞎說!”瑰蘭虎著臉,嬌媚地望著我,“我愛你。”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給我?”我問她。
“我們還在讀書啊,再說我不想這麼早就有那種事。”瑰蘭的纖指擺弄著上衣的鈕扣。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分手吧。”我知道,我有點咄咄逼人,但已經在旅館裏了,我想我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我在心裏發誓,我會一輩子對瑰蘭好。
“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好吧,我給你!”瑰蘭哭著,瘋了似的脫光了她的衣服,她躺在床上,用手遮住臉,不停地抽泣。潔白的胴體,美得讓我眩暈。瑰蘭的舉動讓我吃驚,我突然感到很害怕。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拉開被子蓋上,靠在床頭上,長發灑在玉脂般的胸脯上。電話裏,我聽出是她媽媽打來的,她對媽媽說在同學家,一會兒就回去。掛了電話,她又躺下。我有些不知所措。
“瑰蘭,你還是回去吧。媽媽擔心你呢。”我低聲說。
“那你還和我分手嗎?”瑰蘭的目光分明是哀求我。
“怎麼會呢?我剛才是開玩笑的,嚇到你了吧。”我故意這麼說。
“你真壞!”瑰蘭破涕為笑。
送瑰蘭到她家樓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本來已經上樓梯了,又跑下來,吻了我一下就上去了。我多少有點失望,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後悔為什麼不要了瑰蘭再送她回來。
那天晚上回到紅磚房,豬還沒睡。我對豬說了我和瑰蘭的事,豬的表情有點遺憾,說:“也隻有你,換成我,瑰蘭還在我懷裏甜蜜地睡覺呢。”我瞪了豬一眼,不再理他。
第二天,瑰蘭的母親找到紅磚房,把厚厚的一本日記甩在我身上。我撿起來一看,原來都是瑰蘭寫給我的。我無奈地笑笑。
瑰蘭的母親說:“以後不要再纏我女兒,不要毀了她的前程,如果你再纏著她,我就去學院領導那裏告你!”我無言,雖然這些話是瑰蘭的母親說的,但我心裏還是涼了大半截。
豬見狀,跑出來打圓場:“阿姨,都是鬧著玩的,你別當真,小南不會再和瑰蘭來往了,我向你保證。”
瑰蘭的母親說:“有這麼玩的嗎?這麼玩會出事的!你保證管什麼用啊,得他自己向我保證。”豬向我使眼色。
我隻好低下頭說:“我保證。”瑰蘭的母親這才從我手中抽走日記本,悻悻離去。
那天豬笑著對我說:“後悔了吧?如果那天在旅館,你毫不猶豫地拿下她,這生米一旦煮成了熟飯,這婆娘還能對你是這個態度?”我搭理豬的話。
豬接著勸我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戀一枝花。為這點風流事兒影響了前途可不劃算。別說院領導知道了處分你,就算不處分你,但影響也不好嘛。”我多少有點失落感。
豬又說:“從此忘了她。你也不看看這婆娘多厲害,讓她當你未來的丈母娘,那你就完了。”我依然不理豬,自己蒙頭就睡。
說來也怪,大概是瑰蘭也很怕她母親,從那以後果然不再理我了。本來我還想找她談談,突然想到她的母親,心想還是算了吧。
窗外是巴掌大的一塊藍色的天空,回憶就像流感,說來就來了,我鼻子不通氣,心裏堵得慌。
忘掉過去不僅是四季的交替
一次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