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回潮落潮漲的撞擊
你和我的足跡映在雪地裏
相思漸漸溶水而去
四十一
從學校出來,準備回紅磚房,有點想苗圃了,雖然我們天天都在一起。
本來下午還有一節課。上課上的有些身心疲憊了,在向左轉的時候,碰到了豬。見我就吹噓她在遊泳池怎麼偷窺苗圃和瑰蘭的,一會兒用什麼“仙人偷桃”,一會兒又是什麼“水牛臥底”,真想給他倆嘴巴子。豬已經開始厭倦丟丟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見到他和丟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種感覺。回來的路上破天荒地見到了朱婧,從來不愛打扮的她如今也打扮的花枝招展,聽說她和那順烏日圖談上了,真讓人感歎,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
日子一定要仔細地去過,因為過去一天就離死亡近了一步。早起看生活,什麼都看不到,眼皮沉重,肌肉鬆弛,精神萎靡,隻想聽著音樂,美美的睡一覺再把所有的事情好好的Think一下。苗圃說自己有點胖了,要減肥。我突然想起那句廣告詞:“快給自己的腸子洗洗澡吧!”
我不同意她減肥:“花錢又受罪,得不償失啊。”
“不減肥,有了小肚腩,我還能在紅磚房混得下去不?”苗圃撅著嘴嘟濃。
“你就是肥了我也不會趕你走,我就喜歡楊貴妃。”我打趣著。
“我真懷疑你的審美能力,現在的社會,全世界都以瘦為美。”苗圃笑著說。
“行吧,我說不過你,你自己愛減就減,隻是我覺得你已經很瘦了,勻稱點就好,沒必要把自己整成個骷髏。”我說。苗圃笑笑,跑來緊抱著我,摸著我的胡茬子,眼睛賊亮賊亮的。我發現苗圃每次抱著我的時候就喜歡摸我的胡茬子,而且這個時候她顯得極其溫柔。真搞不懂她。每天被她這麼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地招待著,我已經得了“愛情傷寒”,見了苗圃就流鼻涕,流口水。
天哪!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病了,真的病了,鼻涕流的像直飲水,而直飲水卻壞了。無奈,每天都沒有學習的狀態,也不是在想她,不知道自己在琢磨些什麼。但現在,我想需要的不是愛,而是休息。每天這種單調的生活讓我疲憊,依然是早起,依然什麼都看不見,而且也嗅不到,因為鼻塞了。聽著“It’sbeenraime”,吹著晨風,坐在教室後麵獨自的反省,越想越磕睡。課表換的不知所雲,課上大談八股三段論,更是不知所雲,整個世界都不知所雲。聽說S大的網站正在搞一個評選“S大十景”的活動,第一景恐怕是小湖邊的男女同學正常交往了吧。想感受雨,卻沒有;想感受風,卻又是一個噴嚏。心跳猶如阻尼振動,越跳越平靜,就像一潭死水上刮過一陣風,沒有波紋,隻有腥臭。
苗圃對我說:“你有沒有必要把愛情說得那麼美好?那個人是一個瑪格,他不懂愛情的魔力,當魔鬼為他得到的一個靈魂感動的時候,我也覺得幸福,因為那個靈魂ismine。”
我笑笑說:“當一隻書蟲被撚死在書中時,你也說它一樣是幸福的?”
病入膏肓,真的是病入膏肓了。一下午就這樣的睡過去了。吃藥,確是甜的,都說良藥苦口,那麼甜藥能治病嗎?會不會像魯迅筆下的人血饅頭一樣?頭疼,腿疼,鼻子疼,連耳朵裏的一小片淨土也像追趕最後一班福利分房似的,不失時機地疼了起來,而且是鑽心的疼。或許受到的心理折磨太多了,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反抗,剩下的隻有疼。
最近得出一個結論:早上身體比較瘦,因為我從宿舍欄杆裏鑽出來了!
生活就是生活,與任何電視書本都好象無關。一天天的,我們已經淡忘了AmeKo,琇容和江邊的那隻笨鳥;已經不知道林雨翔和Susan哪個是男哪個是女;更淡忘了患哮喘的是丁敏還是杜平……記住的為數不多,比較重要的也隻有進食、排泄和考試。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身後卻是無限的光明。當我想以一個漂亮的跳轉來改變方向時,屁股後麵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大的腳印,當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黑暗中卻傳來一個聲音:Weletoourside!自己都在悶納,竟然開始發奮起來了,每天早起晚睡,捧著書本。苗圃喜歡我這樣,因為沒有人和她搶電腦了。一連一個星期,苗圃都開始懷疑起來,摸摸我的頭問我:“小南,你沒事吧?”我說:“我好的很。”
王譯約我去打球,沒打幾下就崴了一隻腳。苗圃慌了,執意要帶我去醫院做CT,我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於是又一個很好的理由,兩天沒去上課。生病了真好,苗圃一不上網,二不外出,整天在紅磚房給我煲湯,我躺在床上,苗圃就在床邊坐著看書。我真向往天天都有這種日子。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明天我的腳就好了,這種日子也就結束了。
如我所料,第二天腳果然不痛了。飯後準備去籃球場去燃燒多餘的脂肪,忽然想起桌子上放著的“紅牛”還沒有喝,馬上折回,跑到紅磚房,卻看見苗圃正在電腦前悠哉悠哉地喝著紅牛。苗圃見我滿頭大汗地跑來,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笑著問:“來喝紅牛的吧?可惜沒了,我以為你的腳好了,也就不需要喝紅牛了,所以我就喝了。”我擦擦汗笑笑:“哪有啊,我是回來看看現在幾點了。”苗圃笑著問:“手機沒電了?”我忙說:“是啊,是啊,真是倒黴呢。”剛說完,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我咬咬牙,接了,一聽是豬打來的,約我出去玩。苗圃咯咯地笑著。見我猶豫,說:“去吧,看在你崴腳的分上,放你一馬,不過要記得早去早回哦。”我的心就像風中的小草搖曳不定,偶爾還有人踩上一兩腳,而踩我的人,就和我一樣是那些對“勿踏草坪”視而不見的人。一棵狗尾巴草,可以人人發泄,消除煩惱,熄滅怒火,用不了多久,自己會被別人踩死。沒個人的心裏都不知道在念什麼經,更不知誰才是最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