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人不能總是繼承,還要創新,尤其是思想要創新。我不反對無神論者,也不反對有神論者,人各有信仰嘛。說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上帝的使者又怎麼了?我相信他有非天然視力又有哪裏不對嗎?雖然我沒有證據可以說明,但是你說他無非天然視力,證據又何在呢?有些人就是自作聰明,他不相信上帝存在也就罷了,竟然認為自己比上帝聰明。”

“哦?小南有新的想法嗎?小女子願聞其詳哦!”苗圃跑來,摸著我的胡茬子,我又看到了她那賊亮賊亮的目光。

“就說蘇格拉底,和達摩一樣坐過山洞,雖然他們一個是坐禪入定,一個是坐地思考,但他們都是背對著光源,都是豁然醒悟,都看到光明,都聽到了上帝或佛祖的召喚。”我滔滔不絕地講著。

“越來越精彩了,繼續吧。”苗圃笑笑說。

“我認為無論是釋迦牟尼、達摩,還是耶酥、穆罕默德,甚至老子、孔子等都是上帝在不同時間派遣到地球不同區域、不同種族的使者,他們的使命就是教化人類,通過傳經說道來讓人類自覺自醒,洗浴自己罪惡的靈魂,從而獲得光明,與上帝的無上大愛融為一體,這樣上帝才會喜悅,才不會拋棄人類。這些偉人之所以和凡人不同,就是他們的愛和他們的精神,以及他們的思想境界,他們努力使無知的人類走向光明,而邪惡的人類卻無情的加害他們。”我說著,隻看苗圃迷離的眼神,她好象發呆了。我知道,我淺顯的認識也許隻是我的狂想罷了,否則教授怎麼會好不客氣地用紅筆勾掉呢?苗圃隻會繪畫,她怎麼能夠懂得我的所思所想呢?

“小南,你說的太好了。有時候我也懷疑過,達芬奇、梵高、畢加索,他們一定是上帝的畫師,下凡到人間為人類作畫來的。還有邁克爾·傑克遜,他一定是上帝的樂手,小南你說對不對嘛?”苗圃深情地說。

“對啊,你說得太好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教授不能夠真正理解我的思想。”我說。

“小南,我理解。”苗圃靠在我懷裏,無比溫柔的說。我抱著苗圃,就像抱著我的孩子。我不能對她再親熱一些,哪怕一點點,她也許都會很警惕。苗圃就這樣一直堅守著她的陣地,而我,隻能順著她。我愛苗圃,這種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比如說,那天中午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苗圃不見了,我竟然在夢裏哭得一塌糊塗。這就是愛,難道不是嗎?

很早就聽豬說過,班裏的雅雅很放得開。今天中午去食堂打飯,跟在她身後,又跟她坐到一個桌子。開始她並不介意,隻到我嚼著東西對她說:“雅雅,你長得真美。”雅雅卻裝作不明白我的意思,端著飯盒跑開了。我起身準備喊住她,衣服卻一不小心掛住了桌角,兩菜一湯還沒動就全灑在地上了,狼狽不堪的我賺足了滿食堂的學子們“羨慕”的目光。心情不好,再加上饑腸漉漉,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催苗圃快去做飯,苗圃說,吃外賣吧。我說,那好,就吃外賣。冰鍋冷灶很久了,一點家的感覺都沒有了。帶苗圃出紅磚房,拐彎就到一家露天麻辣燙,還有帶粉絲砂鍋的。想狼吞虎咽,可是太燙了,隻好一邊吹涼一邊吃。苗圃拿眼剜我,我實在不敢再吃下去了,一條粉絲還掛在嘴上。

“怎麼了,吃飯也不讓人安心的吃,哪裏有問題嗎?”我問苗圃。

“吃飯不要唏哩嘩啦的好嗎?你這樣兒不文明。”苗圃不高興。

“我倒!喂,你有沒有搞錯啊?吃飯還有文明不文明一說嗎?”我放下筷子說。

“怎麼就沒有啦?以前覺得你紳士,怎麼就跟我住得越久你就越沒紳士風度了,我慢慢發現,你好多好多毛病呢。”苗圃撅著小嘴,越發來勁了。

“不會吧,我哪裏越來越多毛病了啊?”我有點著急。

“你沒發現嗎,你有半個月都沒洗腳了,你的臭襪子也不洗,我全用塑料袋隔離起來了,就在鞋架上放著,你自己去數數看。害得我天天曬被子,可那臭味還在,睡覺我都不想蓋它。”苗圃毫不留情地數落著,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啊?我的襪子都到了隔離的程度?”我不相信。

“嗯!可不是嗎?估計仍在地上都能立起來了!”苗圃瞪著眼說。

“我要瘋了。”我說著,揪了一片餐巾紙擦擦嘴。

“不洗腳不洗襪子也就算了,你有時候竟然還提起襪子來聞聞,我就不明白,那味道是不是很香啊?有什麼好聞得啊?”我不敢抬頭,隻能默默地聽著。

“小便也不衝,你以為這是公共廁所啊?”苗圃幹脆也不吃了,卷起袖子數落,“開始幾天脫了衣服還知道整整齊齊掛在衣櫃裏,後來越不像話了,脫了衣服順手就扔在桌子上,唉,真是煩死了。你再看看那鼠標上,是不是還有菜花兒啊?”

“好了,你別再說了,我不好你好,行了吧。”我起身就走。苗圃給攤主飯錢,小跑跟著我,直到紅磚房。停電了。該死的地方,老是停電,我真是驚歎中國的直轄市裏還有動輒就停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