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笑著說:“到時候我去帶著徐娟,豬帶著丟丟,你帶著苗圃。王譯就不說了,也許也會帶個女朋友,那順烏日圖和肖魂、若地、阿祥肯定也都有女朋友帶來,就小憨沒有。”

“你操這心幹什麼啊?”我問陳俊。小憨在一邊憨笑著。

“小憨可是你一直關照過的啊,咱不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得想辦法。”陳俊說。

“我不管了,上一回就幫他了,好不容易釣到一個顏如玉,卻被他放走了。你瞧他憨頭憨腦,憨手憨腳,憨嘴憨臉,憨聲憨氣的樣子,要管你去管吧,都啥年代了,難道還想包辦婚姻?”我數落著小憨,看他低著頭不說話。

“呀!看你說的,憨這憨那的,那不成憨包了嗎?”陳俊笑著說。

“你才是憨包呢,咋就欺負老實人哩,小心我咥你個瞎倯!”小憨通紅著臉,瞪著陳俊,說著一口陝西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憨本姓韓,是土生土長的西安人,家住鹹陽。和陳俊同在S大新聞傳播學院就讀,他老爸是個土財主,花錢搞了一個自費的名額,據說都因為小憨一句話,不知什麼時候北京某媒體的記者去鹹陽采訪,當地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好不威風,這被小憨看見了,天天在他老爸麵前嚷著要當記者。他老爸見小憨有這個誌氣,也很高興,打算等他畢業在鹹陽某媒體花點錢塞進去,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正道,就答應了。於是,小憨就自費在S大讀書了。和陳俊住在一個宿舍。

自從陳俊拐林莎莎事件爆發以後,學校警告了他,並堅持讓他住校。沒過一段時間,陳俊又和徐娟在一起了,千方百計地從學校公寓裏獨立了出去,宿舍裏隻剩下小憨和其他幾個舍友。小憨不是真憨,隻是在談情說愛這方麵不是很靈光,就算幫他,也讓人感覺很費力。去年,我曾絞盡腦汁幫他找了一個女朋友,可是兩人到最後竟然手都沒摸過。

那是大二上學期的時候,因為和陳俊關係好,我經常去找陳俊玩,也就認識了小憨,他不愛說話,總是像個保鏢一樣跟在陳俊左右。小憨長得人高馬大,眼神剛毅,不知情的還真有可能誤認為他就是陳俊的保鏢。你來我往時間一久,也就把小憨當自己人了。小憨在我麵前提過幾次,想讓我幫他找個女朋友。我告訴他,大學戀愛自由,你看上誰就大膽去追求,沒有辦不成的事。小憨說他不行,幹不了這個事。沒辦法我就出了一招,為小憨寫了一張征友海報,趁放學無人之機,貼在了學校食堂前的海報欄上,上書:“大學已過一年,大學生活皆嚐過:讀書、學習、跳舞、橋牌、拱豬、麻將、遊泳、籃球、做生意,唯獨沒有嚐戀愛滋味,若有哪位可愛女子有意,可交友。此事實屬鄭重,厚貌深情,不開玩笑。”字是計算機打印的,還有一幅計算機繪製的圖:一個四肢朝天的男嬰,落款是我的Emial地址。

第二天中午吃飯,圍了很多人看。後來我才聽那個應征者潘琳說,那時候,她也去湊熱鬧。當時仔細一瞧,覺得海報有個性,便想此人肯定是學生油子,浮華而不可靠,且些事真假莫辨,極有可能是玩笑騙局,因而也沒太往心裏去。未料第二天是個憂鬱的雨日,女孩在教室裏看著那些朦朧而縹緲的散文,忽然生出許多落寞來。不知怎的,就念及那張征友海報,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個人確實想交朋友,與她這個興趣廣泛的女孩很相投。很快,那些個落寞就在她的心裏集聚出一個冒險的念頭,促使她去學校網絡室,在電腦上敲了一副曾見過的對聯:“夢裏說夢非是夢,元(緣)裏求元(緣)便是元(緣)。”然後又寫道:“我叫潘琳,亦喜歡橋牌、拱豬、籃球--”寫完後,便發送到我的Emial。回宿舍後,潘琳又覺得此事實在滑稽,便說給舍友們聽,舍友們都覺得好玩,此後幾日竟比她更注意信件,天天催問。

其實在潘琳發來信的當天晚上,我就看到了信。從信的內容上看,我就覺得這個潘琳不是個一般的女孩,肯定聰明伶俐。為了避免小憨受打擊,我還是做了個試探,我給女孩回複了Emial:“1、如果你是個想借此捉弄我的人,那麼,本人早有思想準備,你達不到目的!而且一旦我抓住你,定不饒你。2、如果你是受了別人的陷害,那麼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抓住了那個好事者,告訴我,我定不饒他。3、如果你的信是真的,那麼,你好!我叫韓,很高興和你交個朋友,你的信充滿了‘文學’味,好,從現在開始,總算我認識一個非常讓我感興趣的姑娘,--有空來玩,最好是個大雨天。韓,某年某月某日信箱。”

潘琳看到了我的回複,和舍友們笑著讀完此信,回複我同意見麵。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