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停美過生日要送什麼禮物,我和苗圃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由苗圃拍板,送她一台全自動熱水器。第二天,我和苗圃坐608路去開元商城選熱水器,還是由苗圃拍板,花了八百多,花去了我們兩個月的生活費,苗圃幹脆把地址都填到停美單身宿舍了,並且注明一定要在10月15日那天送到,並給按裝好,漂亮的女售貨員表示沒問題,他們經營的就是客服,因為他們的理念是“服務第一,質量第二”。

我不解,問她:“都說質量第一,你這裏怎麼就第二了,莫不是質量有問題吧?”

售貨員笑眯眯地說:“能進開元的家電,質量絕對沒問題,我們以優質服務至上,進我門裏的就是上帝。”

我心想:“瞎扯吧,顧客出了你的門,你們就是上帝。”

我知道停美租得是一室一衛的那種房子,衛生間還寬敞,就是缺台熱水器,停美經常去澡堂子洗澡。拿好發票等著商家送貨上門。我一路上悶悶不樂,車過大南門的時候,苗圃看出來了,沒有安慰我一下的跡象,眼睛一直盯著車窗外。

回到紅磚房,我就開始發牢騷:“我們也不富裕,幹嗎要出手這麼大方?”

苗圃笑著說:“我生日的時候停美不也送禮物了嗎?”

“哎喲,你不說就算了,你一說我就來氣,就送了一個玩具音樂盒,那是哄小孩的,還有自己畫的一副破畫,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人家給你一個玩具,你給人家一台真家夥。”我沒好臉色的說。

“話可不能這麼說,禮輕情意重啊,我覺得停美值得交往。再說她想送貴重禮品也沒有啊,停美家條件你是知道的,能在西安上學還靠親戚救濟。她有那分心,我就很高興了。”

“我也想靠救濟,可靠不上,我們也不比人家過得好到哪裏去。”我低聲說。

“老公,大方點嘛,這也是你的麵子哦。”苗圃來哄我,又摸我的胡茬子。我想起了陪著苗圃四處借錢的那些日子,心裏一陣陣酸楚。緊緊地摟著苗圃,聽她微弱的喘息。

我提出想做愛,苗圃有些不高興地說:“別再想這個事了,結婚以後有的是機會折騰。”

“這是什麼意思,你還要不要人活了啊?”我抗議。

“沒有性就不能活了嗎?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急什麼啊?”苗圃推開我。我有點失望,也沒再堅持,因為我知道,堅持也沒用處,她決定的事情,根本不允許我堅持。

停美的生日,早早就傳話過來,要在她住的地方過。還好房東把他家的大客廳借給停美,出門就是一條熱鬧的小巷,兩邊不是小餐館就是小超市。苗圃睡到12點才起來,我都打了四小時遊戲了。我說:“你最近怎麼這麼能睡。”苗圃打個嗬欠說:“多睡覺能美容啊,沒聽說過‘睡美人’嗎?”說完看了看時間,驚叫:“怎麼不叫我,停美過生日啊。”我說:“不急,還有半個鍾頭。”苗圃急忙洗漱打扮。出門的時候,苗圃穿了一身皮革,靴子很酷,像她的目光,賊亮賊亮的,托起她纖細的身子。我們打車,直奔停美。

剛進院子,若地就迎了上來,嘴巴上抹了蜜一樣叫道:“姐姐來啦?就等你呢。”我不悅,心想,什麼意思,難道隻看到姐姐,就沒看到姐姐身後的姐夫?明擺著沒把我放在眼裏。想著,就直接上樓。

隻聽豬從一旁的廁所裏出來,褲鏈還沒拉上,就在那裏喊:“往哪兒跑呢?都在客廳啊。”苗圃拉著我的手,就進去了。

停美迎了過來,笑吟吟地說:“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苗圃笑著回說:“怎麼會,你的生日怎麼能少了我們?”停美曖昧地望了望我,我笑笑,低頭。人往往如此,一個不經意,一絲微笑,都會在平靜的心湖上蕩起陣陣漣漪。

那順烏日圖從沙發上起來,左手放在右胸口,行禮讓座:“尊貴的紅磚房的主人,歡迎你們來到這裏,這裏雖然沒有草原雄鷹,但有藍天白雲。”旁邊一個胖乎乎的女孩子掩口而笑,多少有點東施效顰的感覺。我瞅了一眼,心裏犯怵,趕忙躲在苗圃身後。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來的都是客,多少也得行點人事。”肖魂在一邊張大嘴說,我看見身邊有個女孩,消瘦得可憐,整一個稻草。女孩一手搭在肖魂肩上,一手摸著嘴笑。我瞅了一眼,覺得她一定是沒見過啥世麵。

“肖魂貧嘴,苗圃是我的好姐妹,她能來就是大禮了。”停美趕忙說。

“人不到禮也得到,我們怎麼會空著手來?”苗圃笑著,含情脈脈地望著我。

“你別操心,各行各的人事,誰也少不了。”我笑著說。

“我姐還用上禮?我那一份就算她一份。”若地搶話說。

“今天可得上雙禮,誰叫人家生在這個好日子。”王譯一邊摘下眼鏡往鏡片上嗬氣,一邊擦著眼鏡說。阿詳在一邊調弄著他的吉它。

“今天啥日子?”停美轉身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