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苗圃?!為什麼你要離開我?難道我不愛你嗎?”我情緒有點激動。苗圃看了看四周,示意我小聲點。
“小南,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固執?”苗圃毫不客氣地教訓著我。我側臉,不想再碰到她的眼神,我的心似乎已經碎了,再也拚湊不起來。
“我隻想弄清楚,你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沮喪地說。
“好吧,那我去紅磚房,你沒吃飯,我給你做飯吃。”苗圃吐了吐舌頭,很俏皮地瞄了我一眼。我沒再說話,心情還是一團糟。苗圃跟在我後麵走著,默默的。
到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了阿若在摩托車上。虎子停車,睜大眼睛看我們。阿若下了車迎了上來,和以前一樣,還是笑吟吟的。
“喲,你終於回家啦?小苗苗,你可讓我想得好苦啊。”阿若說著,擁抱苗圃。苗圃苦澀地笑笑。虎子看著我,擠了一下眼睛,我明白,他是為我高興。
“苗圃,開學這麼久了,怎麼不回紅磚房,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啊?”阿若問。
“哦,是呀,家裏來了親戚,所以我也不方便過來。”苗圃說著,臉都紅了。
“那也要抽時間過來看看嘛,你看把小南急的,人都瘦了一圈兒。”阿若笑著說。
“行了,行了,沒完沒了的,叫人家兩口子回去說話,你盡扯個啥哩!”虎子催著阿若。見虎子騎摩托車帶阿若走遠,我和苗圃才進紅磚房。
“好了,說吧。飯也別做了,你都兩個月不來了,家裏沒什麼吃的了。”坐下來後,我開門見山地說。苗圃東張張西望望,好象在動物園裏參觀一樣。
苗圃要給我講她和韓瑋的故事。她給我說她與韓瑋的故事的時總是躲避我的目光。我不喜歡聽,但為了尊重,我還是安靜地聽了。
“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而你卻不在,你說過的要在我生日之前趕來。”苗圃有點怨言。
“我如果能走得開,第一時間就到了。可是我爸爸病了,我不能走開。”我解釋道。
“他叫韓瑋,是她父親同事的孩子,那天專門來給我過生日。”苗圃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搓手。我懶得看她,因為以前過生日都是我陪她過的,可這次另一個男孩接替了我。
“你知道家並不富裕,從小就過著一般人家的生活,否則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用四處借錢度日了。”苗圃又說,“他那天給我送了一架數碼相機,我還從沒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
“是嗎?然後你就愛上了他,因為他有錢,而我沒有。”我嗆道。心裏說:“苗圃,Idon’twanttoseeyoua!”
“小南,我並沒有說過我愛他。他也喜歡繪畫,我們隻是有共同的愛好。”苗圃用很耐心的口吻對我說。我不再說話,同樣耐心的聽苗圃把故事講完。
苗圃是一個不信緣的女孩,可是當那個似風一樣的男孩在她眼前一閃而過時,她確信這一季節在瞬間改變了她,接下來的日子很平淡。苗圃隻是默默地關注著韓瑋,她喜歡看他夕陽下瀟灑的身影;她喜歡看他走進路把頭發甩起來的樣子,她喜歡他磁性的聲音,深邃的眸子,還有他那種壞壞的感覺。苗圃說,韓瑋看她時那種無法掩飾的專注,那種溫存,那種憂鬱。在那些有韓瑋的日子裏,苗圃總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就這樣,他們一起爬山,一起聽海,她幫他拎著衣服,拿著單放機,他給她拔開擋路的雜物……苗圃默默接受著韓瑋所給予他的一切,他的溫柔體貼,他的無微不至,他的每一個含有溫情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使苗圃沉浸在一種絕對的幸福中。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也就是在前幾天,苗圃發現這個叫韓瑋的男孩其實不隻喜歡她一個人。
“你到底愛不愛我?”韓瑋這樣問著苗圃班裏的停美,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被苗圃聽到了。從此,苗圃那薄如蟬翼的心實在難以承受這一切,變得抑鬱、消沉、頹喪、悲觀,她像一個孤獨的幽靈不分黑夜和白天地到處遊蕩,累了,她就去學校的草地裏,回憶著她所付出的一切,她不怕路途的遙遠,不畏寒風的刺骨。
為韓瑋準備了聖誕禮物——一捧玫瑰,苗圃看著自己已被凍得發青的雙手和那張微微帶紫的臉,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值得,隻要韓瑋高興。苗圃想起了在那個雪花飄飄的季節,獨自站在學校大門外翹首遠望,她是多麼希望有一輛車停在她的麵前,然後走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也苦苦的等待,一遍遍地拔著那個韓瑋的電話號碼,可是始終杳無音訊。
苗圃還是癡癡地站在那兒,任雪花落滿她的衣服,撲涼她的心,七個小時,她已是瑟瑟發抖,淚雨滿麵。苗圃遠遠看見韓瑋和那個同班的女孩在一起,她對自己說,一定要挺住,瀟灑地走過去,然而當她走到他們跟前時,手中的玫瑰卻不由自主的突然滑落,這一切,韓瑋都看在眼裏,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有做……
落葉依舊,殘花依舊。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著,苗圃站在一棵僅剩幾片枯葉的大樹下期待著韓瑋的出現,終於他還是來了,依然邁著那麼瀟灑的步伐。苗圃把早已準備好的信遞給他看。信上寫著,他永遠是她的惟一,她的所有,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