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當初不應該……但我想我們最好的結局還是做朋友。”她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答案——一個能將她肝腸寸斷的答案。韓瑋沒有回頭,沒有道別,沒有留戀,帶上苗圃惟一的夢和那顆支離破碎的心遠去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但苗圃卻說這是一場惡夢。她不相信,也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寒風毫不留情的掠走了大樹上惟一的一片枯葉,一棵樹無奈地伸著枝椏,再怎麼留戀,葉子還是隨風而去,永遠也不會回來,而可憐的樹的枝椏伸了那麼久,而且會一直伸到斷裂。
苗圃的故事講完了。空氣似乎在同一時間凝結了,我透不過氣來。
“苗圃真的嗎?我們兩年的感情抵不上你們兩個月的感情?”我猛烈地戲著煙。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感覺,或許我錯了,但我無法控製我的內心。”苗圃歎息說,“原諒我小南,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辜負了你的愛情。”
“決定了嗎?去找韓瑋?”
“不,我不想去找他了,我想,他不屬於我了。”苗圃傷感地說。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斜視著她。
“難道我們不再是紅磚房的主人了嗎?”苗圃回頭凝視著我,眼神憂鬱。
“我不知道。”我說。苗圃側過臉去,我看到她吐吐舌頭,低頭不語。長發傾斜下來,遮擋住她的臉。
天漸漸暗了,夜再一次襲來。紅磚房裏很潮濕,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小雨沙沙,那是夜婆婆的淚水嗎?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夜,如此黑夜的氣氛,可今天我並不感到孤獨。
阿若來敲門,虎子喊著吃飯。苗圃趕快拭幹眼淚去開門。
“喲,怎麼啦,小兩口吵架啦?”阿若笑嘻嘻的問。
“哪有啦?剛才給你開門,不小心讓風吹了。”苗圃低聲說。我竊笑。
“噫,現在這風都咋了麼,咋老愛吹人眼窩哩。”虎子笑著說。
“我要回家了,小南去吃飯吧。”苗圃看著我說。我無言,輕輕點頭。
“咋了?以往在這達住的好好地,怎麼要回呀?”虎子驚異地看著我。
“就是,苗苗,你就甭回了,在我家將就吃一頓,晚上就在紅磚房,你看小南為你都愁成啥了。”阿若挽著苗圃的手說。
“就是的,你看把娃都愁日蹋了。”虎子添油加醋。
苗圃“噗哧”一聲笑了。阿若拉著苗圃就去她家,虎子給我擠眼,我隻好也去。還沒入座,阿若就指著窗台上的魚缸說:“啊喲,這魚我們是養不活了,就是不認我們,吃了飯,你們把它抱回去吧。”
“就是的,我就是鬧不明白,這魚得是有靈性了還是咋的,就是認生哩。我記得剛抱來的時候,這兩碎魚魚兒還親嘴嘴哩,你們多久沒來,現在也不親嘴了,怕是要死了。”虎子笑著說,“都坐下,今天少不了又喝酒,為你們小兩口團聚慶祝一下子。”
苗圃有點不好意思了。我連忙說:“吃了飯,我們就抱回去養,等親嘴了再叫你們看。”
“看啥哩,我和你嫂子都老了,老夫老妻了咋好意思哩。”虎子笑著。
“啥老夫老妻了?你老了我可沒老,最多也算老夫少妻。”阿若嗆著虎子。
苗圃笑彎了腰,一手扶著我的肩,坐在桌子前。
從阿若家裏出來,我和苗圃回到紅磚房。睡覺的時候,苗圃背過身子脫衣服,我不由地盯著她。看得出來,苗圃和從前一樣,在我麵前一點都不掩飾什麼,
苗圃有些不自然地說:“看什麼啊?看我是不是背叛了你?”
“沒有,看你瘦了還是胖了。”我無所謂的口吻說。
“胖啦。過了年,天天吃好的,不胖才怪呢。”苗圃笑著鑽進被窩。
“是不是天天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啊?”我譏諷著她。
“小南!你怎麼說話呢!我隻是喜歡他,我可從沒背叛你!不要得理不饒人了!”
“你喜歡他。我知道了。”我轉身,悻悻的閉上眼。
苗圃不理我,也轉身睡去了。
五十九
清晨,一縷陽光穿過窗簾灑在我的臉上,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我揉揉眼翻身起床,發現苗圃早就起來了,早餐熱氣騰騰擺在飯桌上。我知道她去阿若家裏借的小米和油餅。我洗臉,坐在桌子前看苗圃憂鬱的表情。我想和她說句話,但我始終沒有勇氣,或者說我無法開口,也許我是想等她先開口。苗圃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拿出了手機。我低頭吃飯。苗圃正在按著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