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苗圃的日子,星星總是很好。
她知道,我是個愛做夢的“Modelhusband”,於是,常常陪我在星空下閑坐,安靜地聽我那些沒完沒了的幻構故事,仿佛永遠不會厭煩。苗圃會偶爾俏皮地摸一下我的頭,其中好像包含著許多含義,鼓勵,珍惜,憐愛,嗬護。她總喜歡展開手掌,和我的手掌貼在一起,大小懸殊,每當這時,她就會幽幽地唱道:“我知道我的手太小/太野的你我抓不著……”而我就握緊拳頭,將它放在她的掌心,再將她的手指一一按下,然後有點固執地說:“瞧,這不是抓住了嗎?”此時她像打了勝仗的將軍,得意地晃著腦袋,頓時,兩個人笑作一團。苗圃一直都喜歡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於是,常裝作很憂傷的樣子問我:“我們會不會變成這樣?”好像真是戀人分離時的那種氣氛。我說:“瞧你,胡說什麼呢,小丫頭!”同時,輕輕地扣一下她的腦門,她笑了起來,開心的像個孩子。
我知道,苗圃是了解我的,似乎我們可以這樣彼此凝視著對方,牽著手等著真愛。但很可惜,我們沒做到這一點,我大概不算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而我發現苗圃不知道從何時起,對於愈是喜歡的人口中卻說著討厭,有時也會想說出心裏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在開玩笑的空隙,我也曾經試探地對苗圃說:“苗圃,我愛你。”她卻頑皮地吐吐舌頭,做著鬼臉,還給我四個字:“我不愛你。”
也許,正是這種所謂的冷漠,將我的愛情火焰漸漸冷卻。證實這一點,從那句話的改變開始。記不清哪一天,我展開雙臂抱苗圃,第一次,她沒有躲開,很嬌媚地迎合著我,第二次,她躲開了,癡癡的眼神望著我。
“你愛我嗎?”苗圃問我。
我很明顯地頓了一下,沉默。
隻有星光,我看不清她的臉,隻知道有一種讓我癡迷的東西在她的眼睛裏。
“你還想韓瑋嗎?”我問苗圃。
“我不想。”苗圃說。
“他也許還在想你,他很愛你。”我握著她的手。
“那麼,你呢?小南。”
“你知道。”我笑笑說。
“我是知道,我希望你親口說出來,很認真地說出來。”苗圃說。
“這完全取決於你。”我說。其實,我心裏卻說,“苗圃,我愛你,真的,我真的很愛你。”
“讓我們相愛,否則死。”苗圃說的斬釘截鐵,這是她第三次說這句話了,我很喜歡英國詩人奧登的這一句話,不過,苗圃說來的時候感覺更不同,聲音很好聽,更多的是語氣柔和,感覺很抒情。
“苗圃,你知道嗎?你和韓瑋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你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不留痕跡地,好像一場夢,夢醒了,隻有記憶中有一點模糊的印象。我用盡各種方式找你,甚至在你常出現的地方守侯一整天,結果都是徒勞。”我幽幽地說。
“那時候你怎麼想的?我確實曾經喜歡過瑋,如果不是他花心,我不會回頭的。”苗圃說。
“我沒有多想,因為我不知道我們的世界裏還有一個叫韓瑋的人。開始,你給我講你和他的故事,我當時不大相信,我以為那也許隻是一個故事,因為你身邊並沒有出現過和你曖昧的男孩子。後來,我從他們口中得知,你和另一個男孩在一起。我當時不相信,你不會這樣。我總是以為他們太不了解你。我也固執地認為,你或許是因為不影響到學習才故意躲著我,或許是你在嚇我,或許你會突然有一天給我一個驚喜,可是,我卻始終沒有等到這一天。”
“你後來是怎麼知道我和他的?”苗圃問我。
“一次是去你宿舍找你,我看到一個男孩的背影,但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韓瑋。後來一次是我徒步去公園,路上,我遇見了你,你身邊有個男孩,手牽著手,陽光下笑得燦爛。這樣沒有準備的相逢,來得如此突然又毫無道理。很多的感受一齊湧上心頭,令我招架不住。”我一口氣說了很多。
“嗬嗬,當時你是什麼感覺呀?是不是吃醋死了?”苗圃笑著,拍著我的肩問我。
“當時你為什麼不向韓瑋介紹我呢?”我問她。
“小南呀,你以為我會嗎?”苗圃又笑了起來,“我如果和你分手,我不會再把你扯進我的生活,我也不會再做和你有關的事情,要分手就分的徹徹底底。”
“那段日子我也想過,如果我知道你真的選擇了他,那我也絕不回頭。”我說。
“我恨你,說好了生日前就來給我慶祝生日的,為什麼不來?”苗圃俏皮地瞅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