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你怎麼會在霸橋呢?是誰害的你啊?”童彤問。
“他們開車把我扔到這裏的。”我沉默了好久問。
“誰?我們報案吧,抓住那些壞人。”童彤望著我。
“別問了,這都是我自找的,千萬不要報案,我對警察可沒有信心。”我趕緊說。
其實我是怕萬一真的報了案,苗圃的爸爸就會被繩之以法,她就這麼一個親人,我怎麼能讓她傷心呢。我更擔心,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苗圃也許會恨我一輩子,因為她早就勸我離開,就是怕她爸爸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童彤歎息一聲,也沒再多問什麼,也許是幾天都沒休息好,她倒在炕頭上睡著了,睫毛依然微微的向上翹,又濃又密。
正如童彤所說,那位老中醫真是神奇,經他這麼一推拿,渾身覺得輕鬆多了,一點都不疼了。輸了兩天液,我都可以下地走路了。童彤天天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生怕我出什麼事。幾天後,我完全康複了,隻是臉上還有一些地方有淤血。
童彤陪我回去,她要去學校找同學。
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望著她,她羞澀地轉身就走了。
無須過多的言語
默默地
跟我走過雨季
用彼此的眼睛
呢噥
讓緊握的手
成為永恒
七十九
回到紅磚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櫃子找那塊“紅月亮”。還好,它還是那麼紅豔豔的,靜靜地躺在盒子裏。
虎子不在,阿若來敲門。見我這副模樣大吃一驚,問我怎麼搞得鼻青臉腫的。我說刷塗料時不小心掉下來摔的。
阿若表情很痛苦地說:“如果在十幾層樓上刷,你這掉下來,我和虎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我笑笑說:“我是站在窗子上刷的,是個平房啊。”
阿若笑道:“我就說幾天不見人,屋子裏門開著,亂七八糟的,怎麼地上還有血呢。虎子以為你被綁架了,或者被人害了,想著你要再不見人,我們就去報案啊。”
我坐下笑著說:“真要報案,那也是假案子,小心罰你款。地上的血是我的,摔了以後來家裏換衣服,然後去醫院了。”
阿若笑著問我:“畢業了吧,還住在這裏嗎?你要不住我就往外租呀。”
我環顧了一下房間的角角落落,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
“不住了,我要住我單位附近,工作也方便些,有時間我就來看你和虎子。”我說。
“苗圃呢?她怎麼好久都不來了?”阿若疑惑地盯著我。
“她呀,她很好,在家裏呢。也要準備工作了。”我隨口說。
“好吧,那你在吧。走的時候給我打個招呼,我讓虎子請你喝酒。”阿若笑著出門。
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心裏空落得沒有一丁兒念想。你隻麻雀在晾衣架上忽起忽落,歡快地飛翔。豬來過一次,知道我要離開了,除了歎息,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施舍給我一部他閑置的手機,裏麵有些話費,估計還能堅持幾天。我想,這也許是我在紅磚房最後的幾天時間了。我清點了三年多時間積攢下來的家什,一台電視機,一台電腦,一台苗圃從來都沒用過的甩幹機,還有一大堆書。去打印了幾張轉讓的小廣告,貼在大學每座公寓樓的走廊的柱子上,然後又坐在紅磚房的院子裏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