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製和自我控製能使生活之路變得平坦,能開辟許多道路,如果沒有這種克製和自我控製,就不能開辟這些道路。自尊也一樣。因為當人們尊重他們自己時,他們通常也會尊重其他人的人格。
在政治上,春風得意的人並非因為其天賦,而是因為其性情,並非因為其天才,而是因為其性格使他獲得成功的。如果一個人沒有自我控製能力,那麼,他就會缺乏忍耐精神,他就會缺乏機智,那麼,他就既不能管理他自己,也不能駕馭別人。皮特先生在出席一次以首相最需要什麼素質為主題的會談時說,首相最需要的素質是“雄辯,”另一位學者卻說是“學問,”第三位則說是“辛勞。”“我不敢苟同,”皮特先生說,“我認為,作為一名首相,他最需要的素質是‘忍耐’。”因為忍耐就意味著自我控製,他自己就有這種極好的自我控製素質。他的朋友喬治·羅斯在談到他時說,他從來就沒有看到皮特先生大發脾氣過。雖然,忍耐通常被視作一種“緩慢”的道德,但是,皮特先生卻將這種“緩慢”的道德,即忍耐,與最敏捷、最輝煌的魄力、思維以及行動的迅速有機地結合起來了。
正是因為忍耐和自我控製,真正的英雄品質才臻於完美。偉大的漢普登便具有這種最傑出的忍耐和自我控製的素質,甚至連他的政敵也一致承認他的這些高尚的品質。因而,克拉倫敦把漢普登描繪成一個很少發怒和極其克製的人。他生性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而且,他首先是一個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人。他總是和聲細語,他的談話如春風化雨,使人如沐春風,他的內心洋溢著對所有人的愛。他不是一個誇誇其談的人,但是,因為其無可挑剔的品質,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相當有分量。“沒有人比他更有魅力……在議會中,他非常節製,他能夠極好地控製他的激情和情感。因此,他比其他人更有魅力。”菲力浦·沃裏克先生,漢普登的另一位政敵,在一次辯論中,順便提及了漢普登的巨大的影響力:“如果不是漢普登先生幾句極具洞察力的溫和的話語及時平息了我們之間的憤怒辯論,使我們將我們之間憤怒的辯論留待第二天早晨,我們恐怕會死命抓住對方的頭發,然後彼此用劍刺透對方的心髒。”
強硬的性情並不必然是壞的性情。但是,性情越強硬,就越需要自律和自我控製。
性情強硬可能僅僅意味著一種強烈的和容易激動的熱情。如果對這種熱情不加控製,那它就會一陣陣地爆發;如果控製或將這種熱情置於人們的支配下——就像將蒸汽抑製在蒸汽機之內一樣,通過滑閥和控製杆調整和控製其使用——它就會成為一種有益的能量資源。因此,曆史上的一些最偉大人物都是一些性格堅強的人,而且,他們往往能同樣堅決地將他們的動力置於嚴格的管理和控製之下。
名聲赫赫的厄爾·斯特拉福德便是一位動輒發怒和激情滿懷的人,為了控製其暴躁的脾氣,他一直在努力和自己做鬥爭。在談到他的一位朋友,年長的斯克利特裏·庫克的建議時,厄爾說:“您給我上了一堂非常好的忍耐課,確實,我的年紀和天性使我太容易發怒了,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生經曆將會逐漸改變我這種容易激怒的脾氣,並且,隻要我能及時的檢點自己,我相信我能完全克服這種暴躁脾氣。在此期間,起碼在這一段時間,我的這種急躁脾氣應該說能為人諒解,因為我的激情是為了榮譽、正義和利益。並非總是憤怒,而是激情的濫用,這種激情的濫用是一種應該受到譴責的惡習,是一種對激情不利的惡習。正是這種激情的濫用導致激情失控,泛濫成災。”庫克總是極其誠懇地給厄爾指出他的不足之處,並提醒他不要沉溺於暴躁脾氣之中而不能自拔。
克倫威爾在年輕時也是一個倔強而又暴躁的人——易怒、極不溫馴且愛發脾氣,但是他也極富青春活力,這種青春活力使極愛調皮搗蛋的他搞了許多惡作劇。在當地鎮上,人們都知道他是一個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他似乎迅速地滑向壞路,但就在此時,一種極其嚴格形式的宗教抑製了他的倔強性格,並使他的這種倔強性格屈從於加爾文派《基督教》的鐵的紀律。這樣,就給他青春的活力和蓬勃的激情指明了一個嶄新的方向,使他得以將其洶湧澎湃的青春激情投入到公共生活中去,並最終使他成為英國曆史上最有影響的人物。
另一位得益於自律的是偉人華盛頓,其莊嚴、勇敢、清白和優秀的人格在曆史上極富盛名。
他對自我情感的克製能力,即使在最困難和最危險的時刻,也是如此之強大,以至於那些不大了解他的人都有這種清晰的印象: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心平氣和、鎮定自若的人。但是,在本質上,華盛頓卻是一個急性子。他的溫和、文雅、禮貌以及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品質都是他嚴格自我控製和嚴格自律的結果。他的這種自我控製和自律品質的訓練在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了。華盛頓的傳記作家這樣評價華盛頓:“他熱烈奔放,極富激情,在他所經曆的許多充滿誘惑和激動人心的時刻,是他不懈的堅持自我控製的努力使他最終控製了誘惑,克製了激動。”“他的激情如此強烈,以至於有時這種強烈的激情能猛烈地爆發出來,但是,他能在瞬間克製這種強烈的激情。也許自我控製是他最優秀的性格特征。這部分地是由於訓練的結果。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他似乎在本性上就擁有這種其他人所不具備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