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晚晚捶著腿又回到了正屋,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唔,還是溫的。唉,好困啊,天怎麼還沒黑,今天白天好長啊……”門外的楓葉紅得分外妖嬈,不知不覺,白晚晚垂下眼簾,黑夜應約而至。祠堂外,幾名身著法服的女子,在眾人的掌聲中跳完了最後的一支神樂舞,忽的篝火在遠處點亮,白氏家族步調一致地走向篝火處,說說笑笑,吹拉彈唱,好不熱鬧。白爸爸攬著白媽媽回頭看了一眼威嚴的白氏祖宅,憂愁之色浮上臉來,“白老幺,快過來,今天啊,誰也不能缺了表演!”粗獷的聲音炸響在耳邊,白爸爸趕忙拽著自家妻子走進大部隊。而正睡得沉的白晚晚卻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戰火紛飛,天地失色,旌旗散落,了無生機。遠遠地走來一個紅衣少年,高冠束發,但凡他走過的地方又回到原來的樣子,像是翻開了新的一頁,近了,近了,卻難看清他的容貌,“母妃,天氣涼了,還是待在宮中吧。”聲音冷靜的沒有溫度,而那女子似是毫不在意,笑著拉起他的手,“我兒手還是這般涼,可是塞外的風太大了?”畫麵一轉,竟是紅衣少年抱著前一秒還柔柔的笑著的女子坐在宮門前的石階上,隻是女子那如玉的容顏再無溫暖,“母妃,天氣,太涼了,孩兒帶你回家。”然而,畫麵開始混亂起來,最後隻看到紅衣少年離去的背影,他的母妃躺在被蘆葦包圍的河中央的空地上。白晚晚實在是好奇,跳入水中,全然忘記是夢還是現實,隻是,當她撥開蘆葦,紅顏已是白骨,黑洞洞的窟窿愣是將白晚晚嚇醒了。
“原來是夢啊!”這一醒來,晚晚才發現月光灑進來,“唉,神都是不用晚上開燈的嗎~”白晚晚鼓起勇氣迎著月光想去找蠟燭點亮屋子,可是,“我想得太多了,那難不成要我鑽木取火……”幾分鍾後,少女挽起寬大的衣袖開始了向先人致敬的偉大事業。於是,朗朗月光下,少女看看紅腫的手,扔下木棍,“唉!”,又撿起另一根稍細的木枝繼續未完的事業。“火啊,普羅米修斯神,您就分我一些吧……”回應她的是蟲鳴,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停地騷擾著她的腦神經,白晚晚手一抖,“哇~著了,著火了,愛死你了!終於有火了!”手舞足蹈的她並不知道這句話帶來的後果,如果可能的話,那時的白晚晚該有多心疼。睡飽的白晚晚看著火漸漸微弱,又在她的助威下竄得極高,“這火真聰明,都不會燒到其他的草,隻燒木棍……隻燒木棍!”白晚晚靜默了一會兒,不淡定地呢喃:“又要出現了嗎?!”這麼想著就要伸手去摸那跳起的火焰。“那是真火,你確定你要碰。”溫潤的嗓音,無波瀾的語調,冷淡地說出了一個白晚晚不願承認的事實。法服少女茫然地抬頭,紅衣少年斜靠在參天古樹的枝椏上,一隻手扶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你,你是……怎麼上去的?”事實上,白晚晚偷偷撿起地上的幾顆碎石子準備伺機而動,畢竟對方太詭異,紅衣……少年。“你餓了嗎?”不等白晚晚回答,“這裏沒有會燒飯的。”白晚晚看著眼前的紅衣少年覺得脊背有點涼,“那你,平時吃什麼?”“想知道?”,少年看不清楚的臉突然因為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而明媚了,雖說是驚豔到了白晚晚,卻也是讓她想落荒而逃,“你先回屋休息吧,現在有光了。”似是看出白晚晚的窘迫,紅衣少年說完便不再看她。
------題外話------
人,妖,都逃不過任性地表達各自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