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富連成社演出劇目摭遺(1 / 1)

葉龍章先生大作《喜(富)連成科班的始末》(載《京劇談往錄》)是繼《富連成三十年史》一書以後記述“富”社史料最詳贍而有條理的好文章。唯其中《演過的戲目》一節,似根據若幹原始記錄綴輯而成,係統性不夠。“《春秋》之義,責賢者備”,願就所知,摭補一二。

劇目中有些戲是重複的。如既有《兒女英雄傳》,又分別開列《紅柳村》、《悅來店》、《能仁寺》和《弓硯緣》。而更重要的是有缺漏。筆者自1932年入京即知有廣和樓(當時富連成每天在彼演日場),至葉氏昆仲(盛章、盛蘭、盛長即世長)先後離社止,可以說是“富”社的長期忠實觀眾。謹就個人所聆諸戲而為此文所未載者略舉若幹,以為引玉之資。希望老一輩的演員和顧曲家們不吝指正。

30年代初,“盛”字輩演員實為社中骨幹。及李盛藻等人出科,乃由盛章、盛蘭昆仲分別演大軸,直到李世芳、毛世來等拿過接力棒,才另是一番局麵。盛章主演的劇目中,武戲如《黃一刀》(與韓盛信合演),文戲如《背凳》(先與劉盛蓮、孫盛武合演,後與毛世來、蕭盛萱合演)、《大小騙》(與許盛奎合演),文中均未列入;而盛蘭之《南界關·戰壽春》、《秦良玉》、《木蘭從軍》等戲,尤為膾炙人口,此文亦付闕如。長靠武戲如《王莽闈》(我所見為江世升、譚世英合演),短打武戲如《八蠟廟》(我所見為反串,由盛章、盛蘭、盛長、黃元慶等合演),神話武戲如《飛波島》(文中隻有《三教寺》,而此戲與《三》同出於《升仙傳》,自“盛”字輩至“元”字輩演出我均見過,屬開場武戲),大本群戲如《戰官渡》(孫盛文扮曹操,出場亦念大引子,極好),醜戲如《打砂鍋》(孫盛武、許盛奎合演)、《打城隍》(我所見艾世菊主演),花旦小生戲如《閨房樂》(我所見為毛世來、江世玉、詹世輔合演),文中皆失載。他如葉盛章、許盛奎、江世玉合演的《花子教歌》,因文中已列《繡襦記》,尚未計算在內。事隔多年,已難悉記,隻就印象所及,所列已逾十出矣。

1980年,我曾偕鈕驃同誌走訪孫盛文、盛武二位先生,向他們請教並印證了當年所看劇目的若幹情況。如《大小騙》(不是《定計化緣》)、《打砂鍋》、《頂花磚》等戲的演法;如盛蘭初習旦角,後改小生,其轉折點乃由於他演《南界關》的劉夫人,果然一改而紅;《戰官渡》是後來排演的,喜連成時代尚無此戲等等——都是聽兩位孫老談到的。不意盛文先生猝然謝世;而盛武先生年高多病,亦不敢再去打擾,否則收獲還要更多。甚望今猶健在的梨園老輩多談多寫,把寶貴而豐饒的藝術財富盡量留給後人。

198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