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恪很快就將碗裏的藥汁喂完了,他喂得很小心,溫柔體貼。雖然已經差不多長成了,他的臉上依然還是有些脫不去的清秀少年之氣,修長柔軟的手指為她拭去了唇角的一點兒汙漬。
“沈睿衝讓一個婢女把你的孩子端出去喂狗,我殺了那個婢女,把你的孩子帶出來了,我還讓人給你的孩子刻了一個小小的牌位,就收在淨山寺裏,以後你可以到淨山寺裏去祭拜他……永淳,永淳……”
原來還好好地在她的腹中孕育的骨肉,如今變成了一隻冰冷的牌位,她該如何麵對夫君呢?難道拿一塊牌位給夫君,告訴他這就是他唯一的孩子?精神恍惚的永淳從沈銘恪的懷裏跌落,幾乎撲倒在地。
沈睿衝怔愣了一下以後,終於明白過來剛才郭展為什麼要拉著他東拉西扯,他心裏記掛著伏床而泣的永淳,勉強應付幾句打發走了郭展,她的身體虛弱,要是哭久了,恐怕會傷身!
沈睿衝發出了一聲怒吼,聲音憤怒淒厲,像是一隻被逼入了絕境的受傷的野獸,伸手拔出掛在牆壁上的佩劍,就衝過去殺沈銘恪。
沈銘恪心裏一驚,急忙放開永淳,顧不得躲開沈睿衝砍過來的劍,安撫的拍了拍永淳的胸口,“永淳別怕……”
沈睿衝自幼習武,勤練射箭和劍法,劍法很是出眾,起兵以後,也曾經多次親自上陣打仗,要殺沈銘恪自然是再容易也沒有的了,可是現在怒火中燒,他掄起劍就亂砍亂劈,竟然沒有砍中!劍刃擦著沈銘恪的隔壁而過,砍破了他的衣襟!
“沈銘恪你這個畜生!我饒了你一命,你就跑過來輕薄我的女人……”沈睿衝一邊追著沈銘恪拿劍亂砍亂劈,一邊氣得直喘氣。
沈銘恪險險的躲過了沈睿衝劈過來的兩劍,退到房間中央的桌子前,一把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東西“劈裏啪啦”全都摔倒了地上,沈銘恪一時氣急,也怒罵道:“沈睿衝你才是個畜生!你殺了永淳的孩子不說,還讓人把她的孩子去喂狗,你就不怕永淳傷心?你怎麼舍得?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沈睿衝怒極,已經氣到了語無倫次,“我殺了你喂狗吃!”
沈睿衝一劍砍過來,沈銘恪隨手摸起一隻托盤去擋,堅硬華貴的楠木托盤被怒極的沈睿衝一劍劈成了兩塊,可是太過堅硬的楠木鎮裂了他的虎口,鮮血順著他的掌涔涔而下,很快就沾滿了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