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打垮敵人為目標的戰爭計劃(2 / 3)

在整個進攻的其他各個環節,次要行動也應該服從於主要行動。究竟這一個戰區的哪些兵力和那一個戰區的哪些兵力應該去進攻敵軍共同的重心,這大多取決於另外的一些原因。在這裏隻能指出,我們必須力求使主要行動居於主導地位,越是使主要行動居於主導地位,一切就越簡單,偶然性的情況也就越少。

第二個原則是迅速地使用軍隊。

無謂地消耗時間,走不必要的彎路都是力量的浪費,因而是戰略所忌諱的。更重要的是應該記住,進攻的惟一優點幾乎就是在戰爭開始時的出敵不意。突然性和不斷前進是進攻的最有力的兩個翅膀,尤其在以打垮敵人為目標的進攻中,它們更是不可缺少的。

因此,理論的任務是找到通向目標的最佳途徑,而不應該去不斷地討論從左邊還是從右邊、向這裏還是向那裏的問題。

如果回憶一下我們在“戰略進攻的目標”一章中關於國家心髒所談的內容,以及在本篇第四章中關於時間的影響所談的內容,那麼很清楚,迅速地使用軍隊這個原則確實是具有我們所指出的那種重要意義的。

拿破侖從來就是這樣做的,他總是喜歡通過最近的大道從一支軍隊趕往另一支軍隊,從一個國家的首都趕往另一個國家的首都。

那麼,我們把一切都歸結於:為什麼必須迅速而直接地實施主要行動呢?

對於什麼是打垮敵人,我們在第四章中已經從總的方麵盡可能地做了論述,沒有必要再重複。打垮敵人在各個具體情況下不管最後取決於什麼,在開始時的行動總是相同的:消滅敵人的軍隊。也就是說,對敵人的軍隊取得一個巨大的勝利,並且粉碎敵人的軍隊。奪取這種勝利的時間越早,即奪取這種勝利的地點離我方邊界越近,這種勝利就越容易取得;奪取這種勝利的時間越晚,即奪取這種勝利的地點越深入敵國腹地,這種勝利就越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在這裏同在所有其他地方一樣,取得勝利越容易,成果就越小,而取得勝利越困難,成果就越大。

如果我軍對敵軍的優勢還沒有明顯到肯定能獲勝,那麼,我們就應該根據可能性去尋找敵軍主力。之所以說根據可能性,是因為尋找敵軍主力可能會使我方的軍隊走很多彎路,如選錯方向、浪費時間,這樣尋找敵軍主力就很容易成為一個錯誤。如果敵軍主力不在我們的前進路上,又會因為尋找它會損害我們的利益而不能去尋找它;那麼,我們就可以確信以後肯定會遇到它,因為它不會錯過進攻我們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正如前麵所說的,我們將在比較不利的條件下作戰,這種不利是我們所無法避免的。可是,如果我們在這種會戰中還能夠獲得勝利,那麼,這種會戰就更具有決定性意義。

從這裏可以得出結論:在我們對敵軍還不能保證肯定能獲勝的情況下,如果敵軍的主力在我們的行進路上,那麼,有意繞過敵軍主力的行為就可能是錯誤的,至少認為這樣做能比較容易獲勝的想法是錯誤的。

從這裏也可以得出另一個相反的結論:當我軍占有決定性優勢時,為了以後能發動更有決定意義的會戰,我們可以有意繞過敵軍主力。

以上所談的是完全的勝利,也就是使敵人遭到慘敗,而不僅僅是獲得會戰的勝利。要取得這種徹底的勝利,需要進行包圍進攻或變換正麵的會戰,因為這兩種進攻形式常常能取得決定性的成果。因此,確定戰爭中所需要的軍隊數量和軍隊行動方向是戰爭計劃的主要內容。我們在“戰局計劃”一章中還要繼續討論這一問題。

雖然直接對敵人正麵發起會戰能使敵人遭到慘敗,戰爭史上也有這樣的戰例,但是,雙方軍隊在訓練水平和機動能力方麵越是接近,這種可能性就越少,而且將越來越少。在勃連黑姆,人們曾在一個村莊裏俘虜了21個營,這樣的事情現在是不可能再發生的。

如果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就不應該考慮喘息,不應該過多考慮鞏固勝利成果等等,而隻應該追擊。如有必要,應該發動新一輪的進攻,占領敵國的首都,進攻敵人的援軍,或者進攻敵國可以作為依靠的其他一切目標。

當勝利的洪流把我們領到敵人的要塞麵前時,是否應該圍攻這些要塞,這取決於我們兵力的強弱情況。如果我們在兵力方麵占有很大的優勢,那麼不盡早攻占這些要塞就是浪費時間。如果我們的軍隊沒有取得進一步勝利的肯定把握,那麼我們就隻能用盡可能少的兵力來對付這些要塞,於是這些要塞就不可能被攻破。在圍攻要塞使我們不能繼續前進時,進攻通常就已達到了頂點。因此,我們要求主力部隊迅速地不停歇地前進和追擊。我們已經否定了主要地點上的前進應該取決於次要地點上的結果這一觀點,由此造成的後果是,在一般情況下,我軍主力的背後隻有一個狹長的地帶,不管這個地帶叫做什麼,它就是我們的戰區。這樣的情況會如何削弱前麵部隊的進攻力量,會給進攻者帶來哪些危險,我們前麵已經講過了。這種困難,這種內在的阻力能否大到足以阻止部隊繼續前進呢?這當然是可能的。但是,正如我們前麵已經指出的那樣,在戰爭開始時,為了使背後的戰區不是這種狹長的地帶,降低進攻速度是錯誤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仍然認為,隻要統帥還沒有打垮敵人,隻要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之大足以實現這個目標,他就應該追求這個目標。這樣做也許會增加危險,但可能取得的成果也會不斷擴大。當統帥到了不敢繼續前進的時候,即必須考慮自己的後方,必須向左右兩側擴展的時候,那麼,他很可能已達到了進攻的頂點。於是,飛翔的力量枯竭了。如果在這時敵人還沒有被打垮,那麼很可能就再也無力打垮敵人。

如果統帥為了要穩步地前進而去占領要塞、關口、一些地區等等,所有這些行動雖然還是一種緩慢的前進,但已經隻是一種相對的前進,而不是絕對的前進了。在這種情況下,敵人已經不再逃跑,也許已經在準備新的抵抗,這時進攻者雖然還在穩步地前進,但是防禦者也開始行動,而且每天都取得一點成果。總之,還是我們前麵的那個結論:經過一次必要的停頓之後,通常就不可能再進行第二次前進。

因此,理論要求的僅僅是:隻要還有打垮敵人這個念頭,就要不停頓地前進。如果統帥發覺這樣做危險太大而放棄了這個目標,那麼,他停止前進而向兩側擴展就是正確的。如果他停止前進的目的是為了更巧妙地打垮敵人,那麼,他就應該受到這種理論的指責。

我們還不至於那樣愚蠢,以至於認為逐步打垮一個國家的例子是不存在的。首先要說明,我們提供的這個原則並不是毫無例外的絕對真理,它是以可能的和一般的結果作為依據的。其次,必須區分開一個國家是在曆史上逐漸趨於滅亡的呢,還是被敵人作為第一次戰局的目標很快就被打垮的。我們在這裏談的隻是後一種情況,因為隻有在後一種情況下才會出現兵力的對峙狀態,即不是一方打垮對方的重心,就是它有被對方的重心打垮的危險。如果人們在第一年得到一點不大的利益,第二年又得到一點不大的利益,這樣也可以逐漸地緩慢地靠近目標。雖然這麼做不會有嚴重的危險,可是會造成到處都分布著危險的情況。這時,從一個勝利到另一個勝利之間的每一個間歇都會給敵人以新的希望。前一個勝利對以後取得的勝利隻有很小的影響或者往往沒有影響,甚至會產生不利的影響,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敵人會得到恢複,甚至會發起更大的抵抗,或者會得到新的外來的援助。但是,如果一切行動在不停地進行,那麼昨天的勝利就有可能引起今天的勝利,勝利之火就會連綿不斷地燃燒起來。如果有些國家確實是在逐漸的打擊下被征服的,也就是說,時間這個防禦者的守護神在這裏卻對防禦者起了不利的作用。所以,進攻者逐漸打擊的企圖完全落空的例子比成功的例子要多得多。隻要回想一下七年戰爭的結果就可以明白這一點,當時奧地利人尋求從容不迫、小心謹慎地達到目的,結果完全失敗了。

根據上述觀點,我們決不會認為,在向前推進的同時應該經常注意建立相應的戰區,即應該使兩者保持平衡。恰恰相反,我們認為向前推進所產生的不利是不可避免的,隻有當沒有希望繼續向前推進時,才應該考慮避免這種不利情況。

拿破侖1812年的例子決沒有使我們懷疑這個論斷,反而使我們更堅信這一觀點。拿破侖的這次戰局之所以失敗,並不是像一般輿論所說的那樣,是因為他前進得太快太遠,而是因為他爭取勝利的惟一手段失去了作用。俄羅斯帝國是一個不能真正被征服和永遠被占領的國家,至少用現在歐洲各國的軍隊是征服不了的,用拿破侖所統率的50萬軍隊也是征服不了的。對這樣的國家,隻有利用它本身的弱點和內部的分裂作用才能使之屈服。為了打擊它在政治上薄弱的地方,就有必要去動搖這個國家的心髒。拿破侖隻有通過強有力的打擊占領莫斯科,才有希望動搖俄國政府的勇氣以及人民的忠實和堅定。他希望在莫斯科締結和約,這是他在這次戰局中可以提出的惟一合理的目標。

他統率他的主力向俄軍主力進攻,俄軍主力經過德裏薩營地退卻到斯摩梭斯克才停下來。他還迫使巴格拉齊昂隨俄軍主力一起退卻,並且打敗了這兩支軍隊,占領了莫斯科。他在這裏采取的行動同他以往的做法是相同的。他過去由於采取了這種打法成了歐洲的統治者,而且隻有采用這種打法他才能成為歐洲的統治者。

因此,凡是在拿破侖過去的曆次戰局中都把他看做是最偉大的統帥的人,在這次戰局中也不應該指責他。

應該根據事件的結果來評論這一事情,因為結果是對事情最好的評判(參閱第二篇第五章),但是單純根據結果所得出的評論不應該當做人們的智慧。找出了一次戰局失敗的原因並不等於對這次戰局進行了評判,隻有證明了統帥沒有預先看到導致失敗的原因,或者忽視了這些原因,才可以說是對他進行了批判,才可以指責這位統帥。

我們認為,誰要是僅僅因為拿破侖在1812年的戰局中遭到了強烈的還擊,就認為這次戰局是荒謬的;假如這次戰局取得了勝利,他又認為這次戰局是最卓越的行動,那麼這就證明他是一個完全沒有判斷力的人。

如果拿破侖真的像大多數批評者所要求的那樣在立陶宛停下來,以便首先確保要塞――在那裏除了位於軍隊側麵很遠的裏加之外,幾乎沒有要塞,博勃魯伊斯克隻是一個不重要的小地方,這樣,拿破侖在冬天就不得不轉入可悲的防禦。這時,同樣是這些人恐怕又會首先叫嚷起來:這可不是從前的拿破侖!曾經通過奧斯特裏茨和弗裏德蘭的勝利,在敵國最後一座城牆上打上征服烙印的拿破侖,在這裏怎麼會連一次主力會戰都沒有進行呢?他怎麼會猶豫不決,沒有占領敵國首都,那個沒有設防的、準備棄守的莫斯科,而讓這個核心存在下去,在它的周圍聚集起新的抵抗力量呢?千載難逢的良機擺在他的麵前,襲擊這個遠方的巨人,就像襲擊一個鄰近的城市一樣,或者像腓特烈大帝襲擊又小又近的西裏西亞一樣,而他卻沒有利用這個有利條件,在通往勝利的路上停了下來,難道是凶神絆住了他的雙腳嗎?這些人會是這樣來評論拿破侖,因為大多數批評者的評論都具有這樣的特點。

1812年的戰局沒有成功,是因為俄國政府是穩固的,人民是忠誠和堅定的,也就是說,是因為這次戰局根本不可能成功。也許進行這次戰爭本來就是拿破侖的錯誤,至少結果表明他的估計有誤。如果他要追求這樣的目標,那麼,就主要的行動而言,也隻能是這樣的打法。

拿破侖在東部並沒有像他在西部那樣進行長期的代價很大的防禦戰,而是試圖用惟一的手段來達到目的:用一次大膽的進攻,迫使驚惶失措的敵人議和。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冒全軍覆沒的危險,這是他在這次賭博中所下的賭注,是實現巨大希望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果說他的軍隊損失過大是他的過錯,那麼這種過錯並不在於前進太遠(因為這就是他的目的,是不可避免的行動),而是在於戰局開始得太遲,在於采取了浪費兵力的戰術,在於對軍隊的給養和退卻路線考慮不夠,最後,還在於從莫斯科退卻的時間晚了一些。

俄軍為了完全阻止拿破侖退卻,曾先於敵人趕到別烈津河,這並不能作為有利的證據來反駁我們的觀點。這是因為,第一,這一點正好表明,要真正切斷敵人的退路是多麼困難,被切斷退路的敵軍在最不利的情況下最後還是開辟了退路。雖然俄軍的這個行動的確擴大了拿破侖的失敗,但這並不是拿破侖失敗的原因。第二,能夠用來擴大敵人失敗程度的地形條件並不多。假設沒有橫在大路前麵的別烈津河的沼澤地,而且四周也沒有茂密的森林,通行也不那麼困難,那麼要切斷法軍的退路就更加不可能了。第三,為了防止退路被敵人切斷,無可奈何地讓軍隊在一定的寬度上推進,這種辦法我們以前就駁斥過了。如果人們采用這種方法,讓中間的部隊向前推進,用左右兩側的部隊進行掩護,那麼任何一側部隊的任何一次失利,都會迫使行進到前麵的中間部隊快速回頭來援助,在這種情況下進攻還會取得什麼成果嗎?

我們絕不能說拿破侖不關心對側翼的掩護,為了對付維特根施坦他留下了人數占優勢的兵力;在圍攻裏加時他動用了相當於一個軍的兵力,而這個軍在那裏甚至是多餘的;他在南方有施瓦岑貝格率領的5萬人,這支軍隊超過了托爾馬索夫的兵力,甚至可以同契查哥夫的兵力相抗衡;此外他在後方的中心地帶還有維克多率領的3萬人。甚至在11月,俄軍兵力已經大大增強,法軍兵力大為削弱的決定性時刻,對於在莫斯科的法國兵團而言,其背後的俄軍兵力的優勢還不是很大。維特根施坦、契查哥夫和薩肯的兵力總共是11萬人,而施瓦岑貝格、雷尼埃、維克多、烏迪諾和聖西爾實際上也有8萬人。即使是最謹慎的將軍,恐怕也不會在前進時派出比這更多的兵力去掩護自己的側翼。

拿破侖在1812年渡過涅曼河時的兵力是60萬人,如果他帶回來的不是同施瓦岑貝格、雷尼埃和麥克唐納一起渡過涅曼河的5萬人,而是25萬人;如果拿破侖沒有犯我們在上麵指出的那些錯誤――這也是可能的,那麼,雖然這次戰局依然是失敗的,但是理論就不能對它進行指責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損失的兵力超過總兵力的一半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如果說這個損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那也隻是因為損失的絕對數量太大。

關於主要行動、它的發展趨勢以及不可避免的危險的討論就至此為止。關於次要行動,首先要指出,所有的次要行動應該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但是這個共同的目標不應該妨礙每個部分的活動。如果有三支軍隊分別從上萊茵地區、中萊茵地區和荷蘭進攻法國,目的是在巴黎會師;如果在會師以前每一支軍隊都要盡可能完整地保存自己的力量而不得冒任何危險,那麼,這樣的計劃我們就稱之為有害的計劃。執行這樣的計劃時,三支軍隊的運動必然會相互牽製,因而每個部分的軍隊在前進時都會遲緩、猶豫不決和畏縮不前。最好是給每支軍隊分配適當的兵力,一直到它們不同的活動自然地會合成一個整體時,才把它們統一起來。

把軍隊分成幾個部分,行軍幾天後再把它們集中起來,這種做法幾乎在所有的戰爭中都會出現。然而從根本上說,這種做法是毫無意義的。如果要分兵前進,就必須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個為什麼必須要得到回答,不能像跳四組舞那樣僅僅是為了以後的會合。

因此,當軍隊向不同的戰區進攻時,應該給各支軍隊規定各自的任務,各支軍隊的進攻力量應該盡力完成自己的任務。這時,重要的在於從各方麵進行這種打擊,而不在於各支軍隊取得相應的利益。

如果敵人的防禦同我們設想的不一樣,我們的一支軍隊無法完成任務,因而遭到了失敗,那麼這支軍隊的失敗不應該也不允許影響其他軍隊的行動,否則,我們在一開始就失去了獲得總的勝利的可能性。隻有我方的多數軍隊已經失敗,或者軍隊的主要部分已經失敗的時候,其他部分才允許而且必然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出現整個計劃遭到失敗的情況。

對於那些本來擔任防禦任務,在防禦成功後轉入進攻的軍隊和部隊來說,如果不能把多餘的兵力轉移到主要的進攻地點去,那麼這條規則也是適用的。能否把多餘兵力轉移到主要進攻點,這主要取決於戰區的地形。

然而,整個進攻的幾何形式和統一性在這種情況下又會是怎樣的呢,和被打敗的軍隊相鄰的各支軍隊的側翼和背後又會怎樣呢?這正是我們要反駁的問題。把一次大規模的進攻同一個幾何學上的四方形聯係在一起,這就陷入了錯誤的理論體係。

我們在第三篇第十五章中已經指出,幾何要素在戰略上沒有像在戰術上那麼有用。我們隻想在這裏重複一下結論:特別是在進攻中,更值得關注的是在各個地點實際取得的勝利,而不是各個勝利逐漸形成的幾何形式。

在戰略的廣闊範圍內,軍隊的各個部分所形成的幾何位置當然完全由最高統帥來考慮和決定,任何一個下級指揮官都無權過問他的友鄰部隊應該做什麼和不應該做什麼,他隻能根據指示盡力去完成自己的任務,這在任何情況下都是確定無疑的。如果由於這個原因引起了嚴重的不協調,那麼上級是常常可以進行補救的。通過這種方式就可以避免分散活動所造成的主要弊病。這些主要弊病具體是:影響事件進程的不是真實的情況,而是許多疑慮和推測;每個偶然事件不僅影響到同它直接有關的那個部分,而且同時影響到整體;下級指揮官的個人弱點和個人的對敵仇恨心可能會使他們的行動超出一定的範圍。

我們認為,如果人們還沒有長期地足夠認真地研究過戰爭史,沒有把重要的和不重要的事物區分開,沒有估計到人的全部弱點的全部影響,那麼才會認為上述看法是錯誤的。

就像一切有經驗的人所承認的那樣,在分成幾個縱隊進攻時,要依靠各部分軍隊準確地共同行動來取得勝利,在戰術範圍內就已經極為困難,在分散的戰略範圍內就更加困難或者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軍隊的各部分經常保持共同行動是取得勝利的必要條件,那麼像這樣的戰略進攻就應該被徹底拋棄。但是,能否拋棄這樣的進攻,不是由我們的意願所決定的,這一方麵是因為無法改變的情況可能會迫使我們采取這樣的進攻,另一方麵,即使在戰術上,各個部分在作戰過程中經常保持共同行動也是不必要的,在戰略上更沒有必要。因此在戰略範圍,要盡量去忽視各部分軍隊要經常保持共同行動的問題,要盡量讓各部分軍隊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