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
《花之寺》是一部成品有格的小說,不是虛偽情感的泛濫,也不是草率嚐試的作品,它有權利要求我們悉心的體會。……作者是有幽默的,最恬靜最耐尋味的幽默,一種七弦琴的餘韻,一種素蘭在黃昏人靜時微透的清芬。
--徐誌摩
叔華固容貌清秀,難得的她居然‘駐顏有術’。步入中年以後,當然免不了發胖,然而她還是那麼好看。女人到了老年,都免不了雞皮鶴發,肩背佝僂。她隻不過比前豐滿而已,站著還是挺直的。若穿華美的衣服,看上去隻像個中年的麗人,誰也不信她的年齡在花甲以上。叔華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說話時,眼光常帶著一點兒‘迷離’,一點兒‘恍惚’,總在深思著什麼問題,心不在焉似的。我頂愛她這個神氣,常戲說她是一個生活於夢幻的詩人。
--蘇雪林
多少年前偶讀淩叔華女士的《花之寺》,書中敘寫委婉含蓄,如同隔了春潮薄霧,看綽約花枝;又像是一株幽蘭,淡香氤氳,使人在若醉若醒之間……讀者心靈完全沉酣於那種新麗的造句裏,讀罷掩卷,不禁心儀其人。 --張秀亞
淩叔華可說是一個出身於傳統社會舊家庭中的新女性寫實作家。她寫的人物多半是生活於傳統舊式家庭中,也是她自己認識最深刻的人物。她的文字有點像英國十九世紀的女小說家簡奧斯丁,書中的人物也和《傲慢與偏見》中的相仿佛。
--葉公超
她的文筆細膩深刻,表現幹淨利落,沒有普通女人以青年的愛為中心的那種習氣。……久居北平,所以她的才情、生活、言語、內外涵養,無不受了北平文化古城的影響;因此表現在小說上的,是以‘京話’作為她寫作的基礎,也就襯托出了一種雅潔明暢的筆致。
--尹雪曼
她的文筆細膩深入,表現幹淨利落,但作品的題材多來自作者自己生活的平靜世界,因此不被那個時期的文壇重視。作品內容多是紳士的家庭生活,小孩子的淳樸天真,富裕人家姑娘的夢囈,雖然如《小劉》《再見》等篇也表現了一些人生瑣碎的糾葛,但也不過是平凡現象中的一些小的波瀾而已。 --周錦
淩叔華雖得到一些欣賞力較高的讀者所偏愛,她卻沒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賞識。到了1930年代,她為數極少的作品便被當時更重要的作家們的大量作品掩蓋住了。但是作為一個敏銳的觀察者,觀察在一個過度時期中中國婦女的挫折與悲慘遭遇,她卻是不亞於任何作家的。
--夏誌清
從《花之寺》裏,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被舊禮教所損害的女性的性愛渴求的發展。……而以《繡枕》一篇最有成就,描寫為舊禮教所損害的資產階級女性的性愛渴求最為得體。《說有這麼一回事》是同性戀的描寫。總之,是病態的,畸形的,不健全的,完全是封建思想底下的多數女性的必然形態。……不過,“文字技術還沒有這樣的精練”。
--阿英
在向往古典的規模法度之中,流露她所特有的清逸風懷和細致的敏感。她的取材大半是數千年來詩人心靈中蕩漾涵泳的自然。……作者是文學家也是畫家,不僅她的繪畫的眼光和手腕影響她的文學作風,而且我門在文人畫中所感到的缺陷在文學作品中得到應有的彌補。……作者寫小說像她寫畫一樣,輕描淡寫,著墨不多,而傳出來的意味很雋永。
--朱光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