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這樣,冰心姑娘就好好的給幾位貴客們彈奏一曲吧,我去準備些好酒,款待幾位。”月娘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跟著我的小丫頭把琴放到擺好的矮桌上,我暗吐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月娘的有意安排,這矮桌被安置在了珠簾之外,案頭燃著熏香,嫋嫋晃動的,可以阻擋一下他們的視線。
我行了禮,坐到矮桌旁,雙手放在琴弦上,對那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倒也靈透,替我問道:“諸位貴客我家姑娘問想要聽什麼曲子?”
“就你之前彈得那曲,當時隔得遠,我沒有聽得太清楚。”賢王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我點了點頭,食指勾動琴弦,為了讓他們覺得我是個真的賣藝的琴師,我還特地把姿態放得妖嬈一些,指尖的動作也盡量捏成花,彈奏間,我大膽的與他們一一對視,越是膽怯不敢看他們,越容易被懷疑。
被我一勾搭,那三老頭子很快就扛不住了,眼神中充滿了邪念,無奈要顧忌著身份,隻能一個勁兒的幹飲茶。
太子劉暄看了我一會兒,就被那位青年才俊叫過去聊天,兩人聲音壓得很低,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自始至終,隻有劉康一人是在專心聽我的曲,榮嶽就不要提了,他打從第一眼看見我,眼神就沒有和善過,我深刻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認出我了。
“停下吧。”那首《清明雨上》演奏到一半,賢王就抬手讓我停止:“姑娘請回吧。”他看上去很失望。
“怎麼了?這曲子沒聽過,我正聽在興頭上。”劉暄不解的問。
“沒有當時意境,不聽也罷了。”賢王側過頭去飲茶,不再看我。
我忽的明白過來,原來是那時有感而發,彈奏用了真情,才牽動了賢王劉康,使他主動找上月娘,拜托我來演奏。
這會兒我故作姿態,一邊擔心別被他們認出來,一邊彈奏,根本談不上什麼投入感情,所以他聽得不是味兒了,心生失望。
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在這呆著,多呆一分,就多一分被認出來的危險。
“恩,我還說呢,從小你就和琴棋書畫過不去,今個哪來的情調跑來聽曲,合著不過半柱香的熱度,罷了,不聽就算了,讓琴師退下,叫月娘安排些舞姬上來,給諸位大人們解解悶。”
太子的話深得諸位大人的心,一個個眼睛發亮,跟餓狼似的,卻還要口是心非的搖頭擺手:“唉,太子殿下客氣了,咱們是是來與兩位殿下談心的,不需要歌舞。”
“到明月樓來自然是來玩的,想必賢王也是這個意思。”太子把好話說了,再問賢王,賢王也不能說別的了,隻能點頭。
我起身,行了禮,讓小丫頭抱著琴隨我離開。
“等等。”是榮嶽的聲音。
“冰心姑娘。”他走到我身後,冰刀子似的眼神打在我身上:“一會兒姑娘還有演奏麼?”
我衝著小丫頭搖搖頭,她替我回答:“姑娘是樓裏新來的樂師,還沒有安排正式的演出,一會兒沒有姑娘的演奏了。”
“那便好,姑娘好好休息,別再到處亂跑了。”榮嶽親自替我拉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