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斌武說:“不是我做的,誰還給做呀。你覺得好看,我做新的送給你,你要不要?”

月圓說:“我不要新的,就要你現在戴著的,你給不給?”

斌武伸手要把脖子上的山桃核項鏈摘下來。月圓說:“要你手腕腕上的咧。”

斌武就把兩隻手鏈摘下來,一並遞到月圓麵前。月圓說:“我隻要一個,你一個我一個,咱倆就是一對對啦。”

斌武給月圓把一隻山桃核手鏈戴上,月圓又把另一隻給斌武戴上。斌武的內心忽生出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美妙感覺。問了一句:“咱倆是一對對甚?是鴛鴦還是蝴蝶?”

月圓噘嘴吹了斌武一下說:“不知道,甚也不是。”

斌武甜甜蜜蜜地笑。月圓指著他說:“蠢笑蠢笑蠢笑……”說著,自己卻也禁不住笑起來。

月圓笑夠了,忽地想起了什麼,說:“斌武,咱、咱睡覺吧,咱睡一覺,你就不會倒黴了。”

斌武說:“我又不困,平白無故的我倒甚黴?”

月圓扭動著身子說:“我偏要你困嘛,連人的好心都不知道。”

斌武不願意讓月圓生氣,就甘願聽月圓的支配。斌武在那幾孔平時他和羊、牛們避雨的破窯洞裏鋪了幹草,他讓月圓躺在幹草厚的一麵,自己也躺了下來。月圓把手放在斌武的手裏,閉著的眼睛卻不停地微妙地翕動。斌武覺得月圓的手兒暖暖的很綿軟也很小巧,心底裏就認為月圓真好真好。但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現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好,就不說。後來,他實在睡不著,才說:“我不睡了。”

月圓睜開眼睛:“好了,睡過了,你不會倒黴啦。”

斌武坐起來,瞅著月圓白皙姣好的臉:“就這樣睡睡就不倒黴啦?想讓我和你睡覺耍,還要找個不睡就倒黴的理由。”

月圓不說內情,隻是咯咯咯地笑。

斌武吃了些月圓帶來的稀罕食物,心裏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說:“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摘酸棗,我知道哪裏的酸棗最好。”

月圓興奮地說:“我也去、我也去。”

斌武說:“不怕樹圪枝上的針刺紮了你的手?”

月圓說:“紮了也願意。”

斌武就拉著月圓的手兒來到溝邊采摘酸棗。那酸棗樹兒是一叢一簇地生長著的,一顆顆像小燈籠似的紅酸棗掛在有些泛黃的小葉子之間,煞是好看。月圓一邊摘一邊就吃,還故意把核兒往斌武臉上吐,斌武也不怪她,隻是報以微笑,說:“操心些、操心些、不用讓刺紮住……”

月圓吃著酸棗,話還不停:“你說、你說我就這樣吃,這酸棗幹淨不?”

斌武說:“幹淨。咱這裏沒汙染,就是土也是幹淨的。”

月圓就笑,說:“我是故意問你的呢,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其實不幹淨也不怕,我媽說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斌武用愉悅而無聲的笑,回應著月圓。

月圓要回去的時候,她問斌武敢不敢再背她。

斌武說這有個甚不敢的。說著已貓下了腰。

月圓伏在斌武的背上,感覺這背好寬厚好寬厚,低頭瞅著斌武被太陽曬紅的脖子,她說:“我、我咬一下你的脖子,行不?”也沒等斌武答應,濕潤的嘴唇已貼上了斌武的脖頸。

斌武感到月圓的雙唇就像兩片薄荷葉兒貼在他的脖子上,涼涼爽爽的,很美妙,不禁喚了一聲:“月、月圓……”

月圓的眼睛裏竟然湧出了淚花兒,她緊抿了一下嘴唇,卻是禁不住喚了聲:“親哥……”

斌武聞聲,停住腳步,轉了一下頭,忽兒放快了步伐,像一隻矯健的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