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梁問:“你鬼叫個甚?”
她說:“停電了,手給茶水燒了一下!”
國梁就罵:“山貓野怪!”
月圓雖然收了不知道是誰的錢,但她絕不是為了錢就可以讓人占便宜的。她和國梁說不要再在家裏賭了。國梁卻置若罔聞我行我素。月圓就把他的賭友暗裏塞錢給她的事情說了出來。國梁先是罵了賭友一句十分難聽的話,繼而問:“錢咧?”月圓把錢拿出來,如數交給國梁。
國梁說:“以後離他們遠點!”
月圓說:“又不是我要過去,是你吼三喝令要我去的咧。”
國梁說:“我以後不吼你去了,吼我二姨還不行?”
月圓沒有說什麼,但是看國梁那態度,以後還是要把賭友往家裏帶的。她就與公公馮開元說,馮開元十分支持她。馮開元親切地拍了拍月圓的肩說,他的話國梁不敢不聽,他可以不給國梁開銷,國梁拿不到錢,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去賭?
月圓說:“給他錢就讓他去賭?時間長了可怎麼行?”
馮開元的臉上掠過一抹苦澀的神情,說國梁心裏也苦,不能把他逼上絕路……
月圓不十分理解公公馮開元的話,鬱悶的心情卻是無法排解。
隔兩天,公公馮開元就把國梁叫到樓下去,那訓斥的聲音,月圓在樓上都能聽到。但是國梁上樓回到房間的時候,卻顯得很平靜,他換上睡衣睡褲,先是要月圓打回一盆熱水泡腳,而後又盤腿坐在床上要月圓給他點煙。月圓也不敢說什麼,隻是伺候著國梁抽過兩支煙後,聽國梁說:“出去看看樓下的燈熄了沒?”
月圓就聽話地出去到樓梯那裏看了看,返回來,輕聲細語地說:“熄燈了,爸媽可能睡啦。”
國梁陰冷地一笑,臉上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他像一隻想要吃人的餓狼一樣盯著月圓:“你不簡單啊,你學會惡人先告狀了是吧?”
“沒、沒有,我、我……”
“脫!”國梁聲音低沉地命令月圓。
月圓不敢不從。月圓赤身裸體,按照國梁的要求在床下扭擺蹦跳。這樣折騰了半天,國梁忽然撲上來把她按倒在床上又掐又捏,甚至用手指亂插亂捅,嘴裏還狠狠地罵著:“告狀、讓你告狀!”
月圓疼痛難忍,想叫,國梁卻不許她出聲。
雖然這樣,此後,國梁卻不再帶人回家來賭,隻是他本人不回家的時候更多了。而一旦回來,月圓就少不了遭罪。那個晚上,國梁故伎重演,月圓實在受不了了,情急之下,她忽然做出一個讓馮國梁意想不到的舉動,她流著淚,嘴角卻顯出一絲怪異的笑來,然後一下子仰麵躺在床上,叉開雙腿,朝著房頂,平靜而冷漠地說:“馮國梁,你不用掐,你不用擰,有本事你來鬧我,你鬧死我,我心甘情願,算你是真男人!”
這個辦法好像奏效了。
國梁第一次見到月圓這般表現,忽地就像被抽了筋骨一樣癱坐在地。月圓知道這是觸到了國梁的痛處,她天真地想,也許這樣刺激刺激國梁,國梁對她的折磨就會有所收斂的。可是她心裏又有些不忍,見半天沒有動靜,她起身來看,隻見國梁正萎縮在那裏垂頭不語。她趕忙從床上下來,想要扶國梁起來。不料,國梁卻像一條猛然醒來的瘋狗,再一次把她摁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沒頭沒腦地捶打,甚至張嘴亂咬。月圓拚命掙紮著,大喊大叫,驚動了樓下的公公。公公在樓下的院子裏大罵國梁:“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除了賭你就知道打媳婦,你還是個人嗎,你!月圓容易嗎?月圓要伺候你吃、伺候你喝,還要服侍你癱瘓的老媽,你就忍心動不動收拾她!你也奔三十歲了,三十而立咧,你做什麼啦,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靠老子養活,你不覺得丟人敗興?從此以後你不用再問老子要錢……”
公公馮開元一發威,國梁的暴怒就能熄滅。
月圓感激著公公馮開元,感激著馮開元對她的理解和給她的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