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她安慰,我在桌子底下悄悄將手伸過去,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捏了幾下。
黃微微擺脫我的手,皺著眉頭說:“你幹嘛?”
我訕訕地笑,小聲說:“老婆,你是喝酒還是喝湯?我給你舀點湯吧?”
黃微微不喝酒,甚至滴酒不沾。
可是她卻拒絕了我的好意,沉著臉說:“我喝酒,喝什麼湯?”
小姨連忙說:“行,微微喝點酒可以。這是紅酒,養顏活血的。我們女的喝點紅酒還是有好處的。”
我趕緊去給她倒了半杯,叮囑她說:“你先試著喝一點,覺得感覺好再喝。要是不好喝,就給我。”
黃微微根本沒理我,舉著酒杯晃了晃說:“不就一點酒嗎?我急起來,農藥都敢喝。”
小米不說話了,安靜地品嚐著酒。
我更不敢說話了,說不定那句話沒說好,惹得黃微微生氣了,局麵還真不好控製。隻有小姨一個人,款款地與大家碰杯,款款地品嚐著紅酒。不時問問小米,企業搬來春山縣後有什麼好的打算沒有。
小米說得很幹脆,企業搬來春山縣,主要是看中了內地的一些好政策。如果政策紅利喪失了,她們還是會離開。作為企業,都是以逐利作為目標。沒有利益的投資,她們不會幹。
小米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其實我知道,所謂的政策紅利,現在越來越體現不出內地與沿海地區的區別了。如果說過去還有一些運作的空間,現在也已經被擠壓得沒多少餘地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內地的土地價格相對便宜,對於企業來說,土地是最重要的價值體現。至於稅收這塊,各地給的條件都差不多。也就是說,春山縣與其他地方的招商引資政策並無兩樣,在某些方麵來說,春山縣的缺陷比別人要多不少。
我固執地握著黃微微的手,她沒再甩開了。但她沒再正眼看一下小米,也不再與她說一句話。
飯局很快結束,我帶著黃微微和兒子告辭要走。
小姨沒挽留我,倒是小米提出來,要不要一起去唱唱歌,或者搞些其他什麼活動——她請客。
我還在猶豫不決,黃微微堅決拒絕。說她有些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都喝了酒,我們兩個都不敢開車。於是便將車留在原地,搭了的士回去。
一進門,黃微微便問我:“你與小米什麼關係?”
我哭笑不得,說:“什麼關係呀?沒關係。”
黃微微哼了一聲說:“陳風,你別想瞞住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女人都是天下最敏感的動物嗎?我覺得這小米就是有想法,什麼找個與你一樣的人嫁了。她這是公開向我宣戰,她想搶奪你。”
我笑道:“傻丫頭,你想得也太多了吧?你以為你老公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啊?人家小米是什麼人?家裏那麼有錢,還會看上你家這個糟老頭子?”
黃微微咬著下唇道:“偏偏很多女人就是賤啊!我看這個小米就是賤,她說的什麼話呀?今天要不是當著小姨在,我就撕她的嘴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擁著她說:“老婆,你怎麼像個潑婦一樣啊?人家來衡嶽市是客,有你這樣對待客人嗎?”
黃微微惱怒地說:“她要真來做客,我舉雙手歡迎。可是她是來做客的嗎?她是來挑戰我的。陳風,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與她有任何接觸。”
我連連點頭說:“行,不接觸。”
她喝了不少紅酒,在小姨幹涉不讓她多喝的時候,她還嚐試著要與小姨比拚酒量。她今晚的表現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過去我出席任何一場酒會,即便是對方要求帶家屬出席,黃微微每次都會毫不猶豫拒絕。她喜歡安靜地呆在家裏,過去如此,結婚之後還是如此。
我的嶽母陳雅致局長曾經說過,要是換在過去,我的老婆黃微微是最標準的大家閨秀。
她不喜歡熱鬧,尤其不喜歡鬧哄哄的喝酒場麵。她就像一隻安靜的小貓,倦伏在角落裏看著大家微笑。
我找了換洗內衣褲,讓她去洗澡。她卻拉著我,要與我洗鴛鴦浴。
這在過去可是從沒出現過的畫麵。我們結婚幾年了,她還像做姑娘一樣,絕對不讓我看到她入浴的樣子。她甚至都不讓我看到她梳妝打扮的樣子,她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就連她喂奶給兒子也要刻意避開我的眼光。
我笑著問她:“真洗?”
她狠狠點了點頭。
我看一眼睡眼朦朧的兒子說:“要不等會我陪你?兒子要睡了。我哄了他睡就來?”
她紅著臉,乖巧地嗯了一聲,看著我抱著兒子在屋裏踱步。
哄睡了兒子,我興高采烈要去洗個鴛鴦浴,黃微微卻突然不肯了。她將我堵在門外說:“不行,我還是要一個人洗,你不許進來。”
我試著推了推門,門被她在裏麵鎖上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我隻好過去接電話,聽到浴室裏她問了一聲:“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