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子(1 / 1)

故鄉有句俗話:“沒有到過高山不知平地,沒吃過 子粑不知粗細。”因為這句話,誤導了我三十年的 子心結。在我心底,一直認為子是非常難吃的糧食之一,而遲遲沒有去嚐試這道美味。

小時候,每當秋高氣爽,晚稻還沒有收割,田壟上的 子已經成熟。一蔸一蔸 子,整齊地散布在田壟上,枯黃的莖葉,隱藏在 子穗下, 子穗精神抖擻地立著,顆粒飽滿的穗朵也不彎腰。我卻常常好奇,農民為何不把子種在田裏。

子別名龍爪稷、雞爪粟、非洲黍、鴨距粟。 子在我國有悠久的栽培曆史,也是非洲人和印度人的主食。在印度、錫金、尼泊爾、烏幹達有大量栽培,我國西藏、海南、雲南、貴州、四川、湖北、湖南、福建、江西、浙江等省區有零星種植,產量不多,主要為民間食療。

子主要種在窪地,能克澇抗旱,種植時需要挖溝排水築壟。 子按種水稻的間距成行成排種下,成長後像水稻一樣一蔸一蔸的整齊排列,每蔸十來棵苗,莖比稻稈粗壯, 子穗呈拳狀裂開,顆粒緊促地擁擠在一起。 子須根稠密,在荒山丘陵生長力很強,在貧瘠的土地上種植收成也不錯。因為 子本質粗糙,農民在災荒之年用於充饑。

子在農作物中屬雜糧、粗糧,卻營養價值高,抗病力強,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和微量礦物質,有百分之七的蛋白質,有滋陰養胃、利水消腫的功效。

以前,因為研磨技術落後, 子收割後,粉碎技術和設備差,常用的是石磨和擂缽, 子隻能用整顆或磨碎的顆粒來做食物,這樣吃起來非常粗糙,特別難以下咽,常卡在喉嚨口,又粗又澀,有點甜味,可以回味,也就給食者留下“ 子粑非常粗”的概念,久久在心中無法抹去。

現代,憑借先進的粉碎技術,把 子磨成非常細膩的粉狀已經不成問題。人推牛拉石磨的時代已經過去,收割的 子在曬幹後,用電力機器磨一次, 子就磨成粗粉,比石磨磨的要細膩得多。接著再磨,一般磨三到五次, 子粉就非常細膩,食用也柔和。再把磨好的糯米粉拌在 子粉裏,混合磨一兩次,粉有滑膩感,做成粑粑,表麵不再粗糙和坑坑窪窪,隻是顏色黑乎乎的,比較光滑,苦澀味也沒有了。

子因為有很好的食療作用,貯藏營養價值高,慢慢又被老百姓所喜歡。很多地方用於做餅、煮粥、釀啤酒、釀白酒、做菜。有名的是湖南新化的名菜子粑蒸雞、江蘇興化的子酒。

子粑蒸雞是新化三大碗之一,選料講究, 子選種在海拔較高的寒濕地帶,雞選山村土雞或者閹雞,粑內加炒熟的花生餡,吃起來有雞肉的甜膩和香氣沁入 子粑粑裏,口感柔和,香氣迷人,令人垂涎欲滴。

子酒是江蘇興化的特產,單純 子出酒低,與大米混合釀造,出酒成倍提高,度數高、烈性大,酒更香醇,口感極佳,喝後不上頭。子酒在民間極受歡迎,好杯者以喝子酒為榮。

我嚐到現在的 子粑後,完全消除了 子粗糙的概念,那句話我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