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桂花,很多人是因為它開在秋季,芳香迷人;或者養在園中,給主人或遊玩者留下深刻印象。
我天生不太喜歡花花草草,也很少研究植物,在我生活的圈子裏,揮不去的植物是桂花,那應該與我閑讀有關。
深居鄉村,植物成片成林,都與植物本身的生命力、土壤、氣候相連,很少有桂花樹。桂花樹屬於小喬木,對農民來說,不能成大梁者,利用價值就不大,且桂花樹生長慢,農民不歡迎。
移居城市,多是移栽的花草樹木,人工加工的味道很重。周圍的文朋詩友,喜歡花草勝於生命,為花草賦詩著文,推薦極致。常與他們聊及花草,唯一引起我興趣的是桂花。有首歌詞唱過八月桂花遍地開,在我心靈上打下深刻的烙印。加上我住居的地方,多與桂花相鄰,所以感觸極深,有話可說。
到城市的第一站,沒有見到桂花,在中秋月圓之夜,多麼盼望能夠在桂花樹下過一個中秋,聞聞那幽深的花香,聆聽心靈的思鄉,感覺那份陶醉的心神。
住嶽麓山赫石坡,臨湖南師範大學校園,讓我明白桂花林的滋味。在湖南師範大學,有很多地方有桂花樹,文學院前麵的樟園、校辦公樓前的廣場、外國語學院後麵的林蔭小道、嶽王亭景區等都有桂花樹,樹已經碗口粗,枝葉茂密,伸展開像個大蓋傘。進入秋季,桂花漸次開放,有金黃的、有粉白色的、有暗紅色的,輕風搖擺,香氣飄逸,整個校園都是桂花香。
我喜歡在桂花林裏讀書,這樣悠閑,空氣清新,還有香氣飄逸。或者依臥桂花樹,找種舒適的方法,舒展筋骨,或者跨臥樹杈,親近桂花。
公共地方種的桂花樹,樹下必有石椅、石凳,可以坐臥。我常年伏案讀書寫作,頸椎勞損過大,坐在沒有靠背的椅子上讀書,很快就有種疲勞感,有時連腰杆都挺不直,就需要躺一會兒,舒散一下背部,再坐著讀書。
我常帶冊小書,躺在桂花樹下的石凳或石椅上,頭頂一片綠蔭,讀著那些詩詞雅韻、文言故裏,回味時帶著鳥語花香,微風輕拂,桂花香四溢,我那充滿紅塵欲望的心靈開始安靜,文字不再是過眼煙雲,深深地烙在心坎上,想象古老的場麵,淒美的愛情,都讓我無限悲切。
徙居英才園,又遇上零散的桂花林,雖然規模不大,卻桂枝臨窗。那正是我的小書房,每天都要在那裏寫作、讀書,我可以更加有時間來品讀桂花。這兩年忙於壘字成書,很少有時間瞭望窗外風景,純靠鼻子來感覺桂花的存在,桂花卻靜靜地開著,經不起風雨的搖擺,隻要微風輕輕地吹拂,桂花香味就隨風擁進我的窗口,送入鼻子,滿臉附香。每當這個時刻,我的精神會為之一振,興奮不已,望眼窗外,桂花正開得火旺。
閑讀桂花,也許用鼻子和心靈是最好的器物,但我,往往需要別的東西來感官補充,那就是近視的眼睛。
在電腦前碼字,很容易身心疲憊,要站起來走走,踱到窗前,打開窗戶,看看窗前的花朵,桂花一般的時候是花蕾,在上午十點多,陽光普照,花朵忽的打開,濃香撲鼻。太陽慢慢火熱,桂花又收縮它的花朵,雖然沒有還原成花蕾,卻明顯減小,顏色也慢慢變深,直到最後變黑,脫落。
有的時候,我拿本書,搬個凳子坐在窗前,看會兒書,再看會兒桂花,讀書與讀花一起進行,我叫它閑讀桂花,當作體會古代文人的甜美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