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士大夫的娛樂方式,離不開妓女和飲酒兩樣東西。在中國古代文化中,酒與妓女結合有三千年的曆史,相互愉悅又愉悅男人,並稱雙絕。
妓女尊春秋時期的管仲為祖師,習琴棋書畫詩等藝技,品酒色食情於心靈,以取悅男人博取歡愛。妓女分禦妓、官妓、營妓等,宋代以後的官妓有樂籍,嫁給士農工商等良民才能脫離樂籍,即從良。男人是妓女的衣食,也是她從良的希望和歸宿。
我國商代已經有果酒,古人認為酒有養老、養病、合歡之用,喝酒之人講究酒興、酒膽、酒量、酒德,席間尋求歌舞助興,避席起立,交錯旅酬或依次行酒。宴會時,常以遊戲方式定飲酒次序,以一人為令官,眾人皆聽其號令,行酒令,覓文思。
飲酒作樂,有高雅和低俗之分,下流之士酒色兼收,邪淫不止;高雅之士寄妓於情,品酒作樂。文人雅士或士大夫,都有飲酒結社之好,也有邀妓賦詩之情,把酒、妓結合在一起,逐漸養成一種奇怪的習俗,用妓女的鞋子當酒令,即妓鞋行酒。
古代女子以腳小為美,也就是三寸金蓮,被列為中國封建社會的三大遺產之一。男人欣賞女人,從腳底開始。很多男人,日思夜慕的女人,就是因為偷窺了那女人的三寸金蓮,從而想入非非,淫夢不止。
女人小腳有七個標準,瘦小尖彎香軟正,女人小腳有七美,形質資神肥軟秀。這些為士大夫和文人墨客所銘記,也為他們所發揮。女人裹腳後,大腿和臀部明顯發達,身材嫋娜飄逸,步態輕盈優美,起舞婀娜多姿,讓男人傾慕。女人為了顯示自己的腳美,還時常舉行賽腳會,在小奇巧上玩花樣。所以古代女子,即使眼淚兩缸,也要裹成小腳一雙。讓自己瘦欲無形,男人越看越生憐惜;讓自己柔若無骨,男人愈親愈耐撫摩。極美的三寸金蓮,如新筍脫瓣,月生芽,尖瘦幫柔繡滿花。
男人玩弄妓女或者女性,也是以小腳為美,因為小腳妓女走起路來一搖一擺,有種自然扭腰的模樣,讓人癲狂。很多男人逛窯子,不是去滿足性需求,還是去欣賞妓女的小腳和臉蛋。女人的女紅,主要體現在手絹、香囊、花鞋上,女人刺繡成花,讓男人愛慕粘連。很多男人判斷女人是否賢惠,看女人的女紅做得怎樣。鞋子上的花繡得漂亮,成了男人追逐的對象和夢中情人。鞋麵鞋幫上描金繡銀,花卉蟲鳥,五彩繽紛,爭奇鬥妍,令人瞠目結舌,是女人的聰慧和招牌。
陸遊《老學庵筆記》說,“宣和末,女子鞋底尖,以二色合成,名錯到底。”蘇軾《菩薩蠻》:“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臨波去;隻見舞回風,都無行處蹤。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都是對宋代小腳的真實記載。
我國曆史上研究小腳最到家的要數清代的方絢,他著的《香蓮品藻》,論述小腳的宜稱、榮寵、憎疾和屈辱,共五十八條。認為香蓮(小腳)有五種樣式,蓮瓣、新月、和弓、竹萌、菱角。給香蓮定三貴,肥軟秀,即最高標準。從那五種基本樣式衍生出十八種,即四照蓮、錦邊蓮、釵頭蓮、單葉蓮、佛頭蓮、穿心蓮、碧台蓮、並頭蓮、並蒂蓮、同心蓮、分香蓮、合影蓮、纏枝蓮、倒垂蓮、朝日蓮、千葉蓮、玉井蓮、西番蓮。又將香蓮分為九品,神品、妙品、仙品、珍品、清品、豔品、逸品、凡品、贗品。還將賞玩小腳的九種地方列舉,三上三中三下,三上即掌上、肩上、千秋板上,三中即被中、燈中、雪中,三下即簾下、屏下、籬下。香蓮四忌有行忌蹺指、立忌企踵、坐忌蕩裙、臥忌顫足。
明清兩代,文人墨客研究小學,杜撰小說,把酒迎風,嫖妓品腳盛行,妓鞋行酒非常流行。晚明徐紈《本事詩》載:“何孔目元朗至閶門攜榼夜集,元朗袖中帶南院王賽玉鞋一隻,醉中出以行酒。蓋王足甚小,禮部諸公亦嚐以金蓮為戲。王鳳洲樂甚,次日即以扇書長歌雲:‘手持此物行客酒,欲客齒頰生蓮花。’元朗擊節歎賞,一時傳為傳話。”清初林若撫《鞋杯行自序》:“餘薄遊秦淮,偶與一二勝友過朱校書櫻寧,飯酒間出錦鞋貯杯以進,曰此所謂‘鞋貯’也。自楊鐵崖而後,再見於何孔目元朗,才情正堪鼎足兩公。餘聞之喜甚。不意風塵中人,博綜雅謔,有如此者。遂以筆蘸酒為賦《鞋杯行》雲。”都是玩小腳的記錄。
餘懷《板橋雜記》說一位顧喜的妓女“趺不纖妍,人稱為顧大腳”。周櫟園《書影》記錄秦淮八豔之一的“馬湘蘭足稍長,江都陸無從戲以詩曰:‘吉花屋角響春鳩,沉水香殘懶下樓,翦得石榴新樣子,不教人似玉雙鉤。’”
明清兩代的男子,擇偶第一標準是看女人的腳是否夠小,男子嫖妓多玩妓女的纖足,戲稱逐臭之夫。文人嫖妓的詩詞專門描寫玩弄妓女小腳,彭孫遹《延露詞》:“朱絲宛轉垂銀蒜,今宵低事拋針線,怪煞大風流,頻頻撼玉鉤。千般輕薄夠,可也羞燈火,漸覺麝蘭微,畫屏人欲速。”對妓女的三寸金蓮讚美得美妙無雙。整個社會畸形的審美開始畸形發展,小腳為貴,腳大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