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喜歡喝酒的大有人在,李白曾鬥酒詩百篇,給文人定性讓其效仿,魯迅抽煙給文人留守陋習找了借口,成為煙酒不分家的堅實依據和現代文學青年的標準,才成了文人以酒養身的定律。
我生在湖湘大地,本來是濕痹悲憤的湖南,陸遊曾說不到湖湘豈有詩之外,還需要酒來祛除寒氣,以保存身體的溫度,酒也是養身的最好之物。我生在湖湘,寫在湖湘,對湖湘認識也許有些特別,我曾見識無數的湖湘作家把文人陋習繼承和發揚光大,見麵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下次請你喝酒”,酒不隻是他們的生活需要,還是生理需要,就是湖湘人的養身神丹。請喝酒不是客套,是大真話,在湖南,文人墨客聚會、閑坐,隻有喝酒一件事情可做,非把自己或別人整倒不可(這是殘殺),把酒提升到來養身的文人不多,薑貽斌卻已經認識到它的養身之妙。
我曾策劃出版過一部寫釀酒家族史的長篇小說《酒歌》,作者是湖南作家薑貽斌。薑貽斌在湖南的文人圈子裏是大家都知曉的酒仙,並不是說他酒量大,還是說他喜歡喝酒,天天與那些文學青年喝酒唱歌,生活在酒中,以酒養身、以酒暖身。
我因為喝酒的緣故,在一次老鄉會上認識了薑貽斌,他知道我從事圖書出版,對我極度熱情,就像喝白酒之後喉嚨開始升溫,談起他的長篇小說創作和手中的書稿。我做圖書主要走市場,當時告訴他我們出版圖書以市場的歡迎度來確定是否可以出版。他更加激動,認為自己的書可以在全國風行一把了,要我幫他一次,完成他常年有酒養身的願望。
我不太喜歡與人交際,多把時間用於閱讀和寫作。第二天,收到薑貽斌的書稿,名字叫酒中淚,我一看名字就覺得俗氣,無法走市場,再看內容,故事似曾相識,新奇處太少,我馬上退稿,要他再給一部書稿。他又給我兩部長篇小說,讀完書稿質量都差不多。他說《酒中淚》是作家出版社的約稿,後來因為領導變動沒有出版,我知道編輯說不出口,其實是書稿質量差。薑貽斌對我們的出版越來越感興趣,就像喝慣了國窖1573,有些上癮。薑開始了解我的創作,在報刊上尋找我發表的作品,才知道我的主要寫作方向是旅遊、美食,曾經寫過很多有關地方酒文化的文章,既體現當地的風俗習慣,也品味出各地酒的不同味道和特性,形成優美的文字。薑貽斌就與我探討以酒養身的秘訣,其實我不以酒養身,隻是能喝酒,當做交際工具。
我們交往多了,我了解他每天上午十一二點才起床,中午吃碗米粉,開始一天的寫作,寫到下午五點鍾,有文學青年或者文學圈子裏的朋友聚會,就飲酒鬥嘴,大話養身之道,吵吵鬧鬧搞上兩三小時。薑貽斌以酒養身,不把自己喝醉,講究天天有酒,天天喝酒,生活在酒中,享受酒精帶來的快感,這就是他以酒養身的秘訣,其他的人喝醉、喝倒的不少。我母親釀米酒起家,我從小開始飲酒,工作了才開始克製自己喝酒。我又在出版社工作,喝酒的機會多,酒精考煉後,說得上是酒桌人物。與薑貽斌對飲不成問題,也在酒桌上談些我飲酒的心得和感受,成為與文人交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