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吃官飯的家夥有時候還真不如民間那些謀逆的家夥有骨氣,幾錠金子就能打發了他們。我還沒有查出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是哪個,凡事都要謹慎些才好,以後說話隻管將他們打發得遠遠的再說。”
“嗯。”雙眼向著我們看來,孝霖哥說道:“老四,我跟褚涵要再進一趟義莊查看一番,可還有可疑之處,這外麵就交由你來照看,有什麼動靜隻管喊我們一聲就是。”
“大爺,你們隻管去,我、十四叔也有些本事,照看好小掌櫃與奉婆沒問題的。”
孝霖哥看了徐老爺子一眼,點了點頭,便與褚涵向著宅子走去並縱身進了宅子。
我向著遠處的官差看去,心裏憋悶得慌,如今我們追查夜叉的事已被魏忠賢知道了,雖然他忌諱夜叉的手段下了斬草除根的令,可若是知道小七的事情,還會如此輕易地讓孝霖哥與褚涵放手去查嗎?
我、奉婆、四叔、徐老爺子都是沉默無語,好一會才看到孝霖哥、褚涵從宅子裏出來。褚涵走到我們麵前一把拽下蒙在臉上的黑紗一個勁地喘息,而後才將黑紗罩在臉上看向孝霖哥。
“回去,找個地安頓下來,今晚咱們就去拜會這裏的知州大人。”孝霖哥看著褚涵說道,褚涵點點頭,低聲對著我們說了一個字:“走。”
向著遠處那些人麵前走去,我們跟著孝霖哥、褚涵,眼見他們對昌平州官差視若無睹,我們也隻好微微低下頭隻管坐進馬車車廂中,任車子奔跑起來。
跟孝霖哥不同,褚涵沒有選擇騎乘馬匹,而是跟我們一同坐進了車廂,眼見車子飛跑起來,他一把扯掉遮麵黑紗,我看到他臉上神情陰鬱,眼裏有著說不清是怨恨還是憎惡的目光。
“怎麼?”我輕聲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麼?”
褚涵輕輕打開車窗向外看了一眼,這才關合上車窗輕聲說道:“未腐爛的屍骨中有好幾具女屍,我們驗看過,有的女屍肚腹上還有刀割劃的痕跡。在那宅子幾處不起眼的角落,我們還找到許多細小的骨架,以骨架細小的形狀來看,應該都是幼兒的骨頭。那些骨頭與宅子裏其他屍身腐爛後剩下的幹枯骨架不同,幹淨的不一般,那樣子……似乎是煮熟後舔食幹淨的。”
“天殺的!”奉婆悄聲罵出一句,我看向奉婆,就見她的手死死抓住裙子,滿臉的憎惡,而縮在車廂一角的徐老爺子聽褚涵這麼一說,早已老淚縱橫渾身抖得厲害。
“十四爺……”我輕聲喊道,隻喊出了這三個字便再說不出來。十四爺懷有身孕的妻子如今就在夜叉手中,聽褚涵這番描述,他如何還能平靜下來。
不知不覺中,一滴淚便從眼眶中滑落下來,抬起胳膊我將臉上的淚擦了個幹淨向著十四爺那邊挪動著身子。
坐在十四爺身邊,我再次抬起胳膊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有些事並不是能出言相勸的。
十四爺雙眼看向我,悲戚地一笑,而後抬起胳膊將滿臉淚花擦個幹淨這才說道:“謝謝你小掌櫃,是我疏忽了,我這模樣若是被夜叉看去那不是露了破綻。”
“十四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趕忙辯解,就見十四爺又是一笑,輕點了點頭:“我知道。小七很少與人說話,女孩子更是遠遠見了都要避讓著走的,我忽然明白了小七為什麼會將他的名字告訴你。你是個好女孩,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茫然地看著十四爺,我說不出話,隻能任由馬車帶著默默無言的我們跑個不停,而奉婆則抓住褚涵的胳膊,在他的右臂上點了個紅記。
待到馬車停穩是間客棧,孝霖哥命人將客棧中的人盡數清出,這才讓我們下了馬車進了客棧。
我們的雙腳剛剛踏進客棧的大門,街道上便熱鬧哄亂起來,馬蹄聲哄哄作響,打遠地幾個人抬著一台轎子在十數匹馬匹的圍攏下向著客棧而來。騎馬與抬轎子的人俱是官差打扮,那幾個抬轎子的人雙腳疾跑竟與騎馬的速度不相上下,不得不讓人驚歎他們的力氣與腿腳功夫。
“若我沒猜錯的話,該是知州大人。”褚涵輕聲說道。
孝霖哥看著越來越近的轎子,隻是一臉的淡漠,待到那些人奔至客棧門口,一個官員慌忙從轎子中走下來,皺著眉頭向著孝霖哥與褚涵看來。
孝霖哥一身便裝,那官員的眼神飛快地從他身上飄過停留在一身黑衣,上有飛魚紋樣的褚涵身上。看著褚涵的衣衫他的臉色急變,想來也知道褚涵這身衣服是什麼樣的來頭。
“昌平州知州方連海見過大人。”這年歲頗大的官員看著褚涵說道:“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望大人海涵。”
褚涵冷笑一聲說道:“督主的賀禮在你屬地被人調包盜走了,錦衣衛千戶蘇孝霖與我褚涵奉督主與指揮使田大人之令前來昌平州查案。方大人有什麼話隻管跟蘇大人講,本座隻管殺人不管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