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霖哥起身向著竹筐走去，而後眼神有意無意地向著奉婆一瞟，奉婆會意起身向著竹筐走去，我也控製不住好奇心幾步走到竹筐跟前看著那裝的滿滿一筐的東西。
這東西打眼一看並不小，頗有些個頭。有的似塔狀有的似柱狀，渾身是一個連著一個的齊整塊狀小條，看著那些小條我一下子想到就是酒樓裏刀功上好的廚子切出的極為整齊細長的肉絲……而連著柱狀軀體的則是細長豐厚的底部，那略微彎曲的根莖看上去活脫脫像是什麼動物的尾巴。
奉婆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而後向著褚涵看去，“二爺，這東西既然是方大人他們撿來的，想必不是值錢的東西。可這東西實在形狀怪異得緊，京師好歹是名醫雲集的地方，別的不說，就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那醫術便高明的多，如何辨識不出這種東西來？不如將這一筐東西帶回京師找位太醫詳細問問？”
褚涵聽著奉婆的話沉吟了下，才緩緩說道：“好吧。這東西一定要查個清楚，倘若是個不值一提的廢物也沒什麼大不了，但若是個毒物那事情就嚴重多了。”
方連海聽褚涵這麼一說，也點著頭嘴裏一個勁地說道：“正是，正是。”
“方大人，這東西是在哪裏撿來的？會不會是附近的山民或是村民種植的東西？”
聽到孝霖哥發問，方連海使勁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若是山民村民種植的東西，也就不會沒人認得出來了。”
聽完方連海的回答，孝霖哥輕輕點了下頭，說道：“方大人，孝霖與少涵此次冒然造訪多有打攪，還請包涵。我們也是有令在身才會來這昌平州。”
“大人，下官明白。”方連海皺了下眉頭小心問道：“不知大人能不能告訴下官一些有關賀禮被劫的細節，下官也好叫人去幫著查找線索。”
孝霖哥聞言，雙眼掃向褚涵，就聽褚涵開口說道：“護送賀禮的是功夫在身的老四和另一個夥計，這一路窺探寶物的大有人在，他們其中一人便因護著賀禮受了重傷。行至昌平州這裏，老四見那夥計傷重又覺著京師已是很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便將他留在此處，隻身趕往京師尋人過來幫忙。這後來兩人都回去京師了，哪知那身攜賀禮的夥計居然就不見了，考慮到這裏是他第一次跟老四分開的地方，怎麼都會留些線索，我們才趕到這裏從此處查起，看看那夥計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老四走後在這裏尋到了什麼買家，便耍了計謀跟外人合吞了賀禮。”
“這樣啊，”方連海點了下頭示意聽明白了，而後問道：“大人，不知道兩位夥計在昌平州時住在哪裏？”
褚涵扭頭瞪著四叔，四叔會意，一付恭順的模樣躬著腰身說道：“為了掩人耳目，我們住的地方吵雜又破舊，是間極不起眼的小客棧。就靠近通往京師大路的邊上，叫做春來的一家。”
“春來客棧？”方連海皺著眉微微側頭似乎在尋思什麼，而後說道：“下官知道那間客棧，因為靠著往來京師與別處的大道，的確是嘈雜不堪，除了急著趕路和要事在身的客人很少有在他家歇腳的。下官倒是認得那家掌櫃，不如明天就與兩位大人一起去查個明白？”
“方大人，此次是我錦衣衛奉督主、指揮使之令暗藏此事，實在不敢勞動大人。督主與指揮使的脾氣想來方大人也是聽說過的，還請方大人裝作無事一般，對此事謹慎保密，切不可在他人麵前透露半點消息，這案子隻管由我們查探就是。”
“好！好！”方連海聽了孝霖哥的話，又是一個勁地點頭說好，而孝霖哥則瞟了眼竹筐冷冷說道：“該問的我們已經問完了，這便回去，還請大人不要再留任何人馬在我們所住的客棧外頭，以免惹得賊人起疑那就不好抓捕賊人了。”
“明白，明白，蘇大人說的是。”
這邊方連海話還沒說完，那頭孝霖哥已經邁著步子向外走去，奉婆看了四叔一眼，示意他背起裝滿黑司命的竹筐，我們跟著孝霖哥出了廳堂向著宅子門口走去。
似乎想起什麼，孝霖哥猛地腳步停住看向方連海說道：“方大人，我們能不能見見公子？我們既要在這裏辦事少不得盤桓數日，隻怕打擾大人的次數少不了，大人不妨帶我們見見公子，也好告訴他我們是誰，免得在宅子裏撞見了以為是什麼人闖進來嚇到他。”
聽孝霖哥這麼一說，方連海的臉一下子變得木然。看著孝霖哥，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陰冷，我甚至能從他慢慢蜷起拳頭的動作中看出他的憤怒與怨恨，我卻不知道他為何變得這麼突然？
隻是見見他的孩子，就讓他這麼不自在，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