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麼？”奉婆接著我的話茬問道。
“按照書中記載，樹棺並不會這麼大，是以屍體的大小掏出合適的尺度將屍身置入用東西捆住棺木吊在空中，怎麼說都不該有這麼大才對。而且這棵粗壯的樹出現的極不合理，就算我再怎麼琢磨它是萬物生長中可能出現的微乎其微的現象，它出現的位置與方式也都太突兀了些。”
“所以，”十四爺的聲音緊接著我的話語聲說道：“這樹身裏麵大有名堂。”
十四爺說完向著老鐵點了下頭說道：“老鐵，來，先小心地在樹身上鑽個洞看看情況。”
鐵叔會意走到十四爺身邊，拿出鐵釘小心翼翼地向著樹身緩緩敲落。
褚涵眼見愚公忙起來，眉頭也是皺得老高，他嘟嘟囔囔地說道：“這些人怎麼會一看這大樹就知道樹身裏麵有問題？二爺我這麼聰明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一目了然，難道他們的眼睛是千裏眼能看穿樹身不成？”
“噗”一旁原本安靜坐著的老八，噗地就笑了出來，想是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趕忙扭過頭去，我則瞪著這個沒心沒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褚涵說道：“因為十三爺他們以前都是給大戶人家建墓的。”
“噗”這回是奉婆。她緩緩扭動著脖頸，盡量不讓眼神看到我和褚涵兩個。這褚涵卻沒完沒了地問道：“建墓的？建墓的跟這又有什麼關係？”
“那些大戶人家的墓能跟普通百姓家的墓一樣嗎？他們帶進墓裏的東西多，怕死後東西被人挖走屍體被毀自然是在建墓的時候加做些機關之類的東西了，有的墓主更是怕建墓的工匠會泄露修墓時的點點滴滴，墓成之時還要想方設法地殺了工匠不給他們離開墓室的機會而聰明的工匠呢……”
“就會在建墓的時候考慮到種種情況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這裏既然是處元古墓，他們又是建墓的工匠自然是熟門熟路，對不對？”褚涵不待我說完話隻管接著我的話說道，我被他的話噎住，尋思了下硬生生地點點頭，褚涵則扭頭向著奉婆看去，“婆婆，那你怎麼知道這裏是通路的？”
沒想到褚涵會追根究底，奉婆一愣，隨即張口說道：“我爹是給人家修墓的，我打小就給他送飯什麼的，自然見得多也就知道些了。”
“哦，這樣啊！”褚涵挑挑眉，一臉恍然大悟狀，任誰都看出了他這付表情有多假。
他是否懷疑到什麼？
我心裏隱隱不安，就聽老八的聲音響起，“這位爺麵生得很，不知哪裏發財又怎麼稱呼？”
褚涵撇撇嘴角說道：“大明錦衣衛千戶褚涵，京城蘇記典肆人稱二爺的便是本座。”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就連老鐵輕輕鑽樹身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好嘛，這褚涵還真會添亂，一個孝霖哥不夠他還自報身份，眼下兩個錦衣衛與愚公近在咫尺，這情形究竟是好是壞。
孝霖哥的雙眼冷冷瞅著褚涵，眼神中除了淡漠我再瞧不出還有別的，褚涵卻在眼神與孝霖哥交彙之後，唇角微微一笑再不說話。
老鐵又再工作起來，這一次很快停止了鑽洞。
“有東西。”老鐵回過頭來輕聲說道：“鐵釘頭部似乎有什麼東西碰觸了下。”
心一下子提的老高，我們的眼神全都集中在老鐵手中的鐵釘上，此時的他也不敢隨意將鐵釘抽出。
“繼續。”沉默中奉婆輕聲說道，“這裏沒路隻這麼個怪異去處，不繼續就是傻站著了。”
走進樹身，奉婆仔細看著老鐵手中的鐵釘說道：“你隻管將這洞盡量擴大些，其餘的事就交給老婆子我來應付。”
老鐵看向身邊的十四爺，見十四爺謹慎地點了下頭後手才又再動了起來，我看到他的神情很是慎重，緩緩取出手中的鐵釘，鐵叔換了根更大更粗的鐵釘向著樹身輕輕敲動。他的手時緩時急看的人著急，心也更慌起來。
褚涵挨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猜樹心裏麵是什麼。”
我咬了下唇沒有說話，實在是自己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麼。
“你剛不是說這是樹棺嗎？那剛剛碰到的會不會是屍體？”
看著一臉陰笑的褚涵，我回道：“是又怎樣？真要是屍體你怕了？虧你還是個千戶，難道死人還能張開嘴巴咬你啊？”
“呀？”褚涵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他，聲調一變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大明朝好像有什麼律法不能動什麼棺木的吧……”
我看到老鐵、老八、木頭的身子都是一怔，老八的眼睛裏更含著一道冷光向著褚涵瞅過來。
“是呀，你笨啊！”收回眼神我裝作無事般地說道：“我大明朝的律法是用在什麼人身上的？大明朝百姓身上的對不對？就算這真是個樹棺它也是元朝元人的東西，我大明朝的律法並沒有說不能動元朝的死人吧？”
舉起手摸著下巴磕，褚涵望向皮糙木厚的大樹說道：“可也沒說能動吧。”
“那你想怎樣？”我挑著眉頭問向褚涵。
“所以，我覺得你們都弄錯了，”褚涵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極大，“這不是什麼樹棺，這是個樹坑啊！我們想要進入夜叉的老巢就要試試這個樹坑底下有沒有可能通到那裏，小掌櫃你要注意你的話語，就算你看的書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能硬往咱們眼前這事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