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向羬,我說不出心裏有多憤怒,瞪著它我吼道:“我們救了你,你卻出爾反爾的要害我們?你明明知道那害你的人並不是我們卻還這麼對我們?”手指木台我說道:“沒有我們你就是那台子上任人宰割的一堆肉,是誰給了你活的希望,是誰幫你解開了那些束縛,是誰讓你離開了那可憎的台子,是誰跟我們做了許諾?”挺直腰板,瞪著羬我鼻子一陣發酸,忍住想要哭的心情我繼續說道:“若我們救下來的是這麼個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東西,我寧願從沒有跟它許諾過什麼。”
羬瞪著我沒有任何的舉動,我再次為自己憤怒下說出的話感覺不值。它終究是頭畜牲我卻希望它有什麼奇異之處,如今它所顯示的奇異就是毀了我們這些不是它同類的人。
孝霖哥的刀始終沒有離開羬的脖頸,我知道隻要這家夥再敢頂向地麵那刀就會斬落它的脖頸。
羬,在我的吼叫後無視繡春刀的存在,向著山壁一側慢慢走去。
十三爺、奉婆、褚涵都是麵麵相覷,我也是眼瞅著羬不知道這家夥又會玩什麼花招,就見羬猛地停步,雙眼瞪著哭嚎聲異常響亮的大布兜張開口叫了起來。
“嘢,嘢,嘢……”一陣輕柔的聲音在洞壁裏回蕩,那聲音暖的人想要睡覺,就像陽光悄無聲息地闖進這地下世界,慷慨地灑下它仁慈的暖意。
幼童們的啼哭聲漸漸小了,一直跟在我身邊扯著我裙擺的小舟抬手搓揉著雙眼,而後他的身軀變得柔軟,向著我身上靠過來。
一把抱住小舟,雙眼驚恐地看向老鐵與老六,老鐵與老六早已將手伸進布兜中,似乎是摸著那些幼童的氣息。看著他們向我瞅來輕輕點頭說道:“都還好,似乎睡著了。”我才安心。再看身邊的小舟的確是睡著的樣子,呼吸平穩,臉色紅潤。
眼睛向羬看去,就見它已經走到了山壁旁,側著頭它用雙角中的一角頂著山壁緩緩走動。不一會它的腳步便停下來了,向著我們看來一眼,它擺正身子將雙角對著山壁撞擊起來。
“哄哄”洞室裏發出沉悶的響聲,這聲音聽起來格外恐怖,那如鼓敲動的回聲明顯不是來自我們所處的洞室,似乎發自羬正頂撞的洞壁之後。
很快,山壁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紋,羬在這時停止了撞擊走到一旁看著我們,六叔尋思了下,問老鐵要過鐵錘走到那裂紋處一陣狠砸。隻三兩下那石壁便碎裂開,一股冷氣隨著石壁開裂闖進了石室,想來是我兩腳還是濕漉漉的,被冷氣一吹我身子一個哆嗦。
找了火把就著火盆點燃,奉婆走到裂口向外照去,對著我們喊道:“是條狹縫,可以走!”
老八走到我的身邊,背起已經熟睡的小舟,輕語道:“這家夥似乎是在報恩,眼下選擇夜叉地府的路就隻有一個死字,姑且進去看看有沒有出路。”眼睛盯著褚涵老八接著說道:“小孩子剛離開娘心裏一定難受得很,但是夜叉地府那邊咱們已經去過了,什麼情況咱們心裏最清楚。別耽誤時間了,不管是夜叉還是外頭那些等著衝進來清理洞室的家夥,與他們相遇咱們撿不到便宜。”
“我一定要把他娘找來,他娘有問題。”褚涵皺著眉頭說道:“那夜在方府,方連海對小舟的感情很是真摯絕不是做戲給我們看的,他以為坐車離開並派家丁看護是最安全的法子想來是對夜叉一事一無所知,而小舟的娘卻執意不肯坐車那就說明小舟的娘一定知道些夜叉的事情。我在想我們到這一刻都沒有看到夜叉門主,不知道他藏在哪裏但是誰都知道這個老家夥溜出去的話會是個什麼後果,斬草必定要除根,指著外頭那幫人能將夜叉清理掉我是沒抱什麼希望,我覺得小舟的娘可能知道些什麼,如果找到她說不準就能找到夜叉門主的藏身地。”
原來褚涵是這種計較,想起什麼我忙說道:“對了,我怎麼忘了那個胖子。”眼睛瞅向石階下的肥胖死屍我說道:“那家夥跑來這裏追問小舟‘她在哪裏’,想來也是在找小舟的娘。”
孝霖哥眉頭一皺,“這麼說來,小舟的娘絕不會那麼輕易地死掉。”
雙眼望向角落捆著小舟的地方,褚涵說道:“這裏即是夜叉的禁室,被鎖在這裏活著的又隻有小舟與這大羊,也就是說對夜叉門主沒用的東西是絕不會出現在這裏的。那胖子既然在找小舟的娘,想來小舟的娘也因什麼狀況躲著他們,他們才會尋不見跑到這裏問這孩子。我去找她!”
“等下!”孝霖哥猛地一叫,“速去速回!我們在這裏等你。”孝霖哥看著褚涵說道:“這個石室一定要毀掉,否則我們從狹縫走得再遠也會被人尋著蹤跡找來,你明白嗎?”
褚涵點點頭,一個飛縱便向著石階跑去,孝霖哥則看著十三爺說道:“你帶著大夥和孩子們先走,我在這裏等他。”
十三爺看著孝霖哥,長長吐了口氣,點點頭後便招手呼喚大夥跟他一起進入狹縫。
羬看著十三爺等人走入狹縫,這才邁開四蹄向著狹縫走去,孝霖哥臉色一下子變得焦急,明白他心裏的想法我忙跑過去急急拉住了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