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全國各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好形勢。水保工作也出現了空前活躍的局麵。孫博源心情振奮,夜以繼日不息奔波。趟溝越嶺,深入工地,指導作業,調查研究。寫報告,撰論文,急促高頻的超載荷工作,導致了“腦神經紊亂綜合征”。頭痛,心慌,四肢沉重,舉步乏力。他先是咬緊牙關死扛著,隻說是偶感風寒不礙事,堅持著一日一日地上班,致病情一日一日地發展,直到張著嘴拉風箱一般地大喘氣,眼珠子嚇人地往外暴。脈衝急速到每分鍾150次,才被逼著上了醫院。經忻州、大同、太原數家醫院診斷後,結論都是:病征難確定,無法對症治療。他就有了不妙的感覺。判斷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他先是在巨大的震撼中忽地想到了一句宿命的話——我是天生的苦命人。隨即就是無限的遺憾和切膚之痛了——他想到他未盡的那事業。他的心底裏,已有一個完整的立之有據、行之有效的水土保持宏觀布設、微觀實施的構想,能容他再活三五年,這構想就有望成現實。但偏偏遭逢這麼個病!真是死難瞑目啊。
他不願再花國家的錢看病。瞞了機關和家裏人,隻身上北京查病,以求最後確診。一座大醫院的大夫檢查了他的病情和脈衝後,大惑不解說不出話。他的生命頑強力,超出了醫學所能解釋的範圍。一般人脈衝增快到每分鍾120次,就難以下床立站了,這病人各個生理器官勃柔亢弱到混亂不堪,脈衝加劇到150次以上,居然一個人奔到北京來,且起居行動能自理,果真逢著超人啦?
孫博源急切請求道:“大夫,我不怕死。請你們不必瞞我的病,如果真的是絕症,我就不治了。馬上回山西,回老家等死,決不再白花國家的錢來治這無治的病。”
大夫大受震撼地陳詞道:“你有這樣的境界和意誌,你身上沒有治不好的病。你是那種精神上有超級自信心,生理上又可出奇跡的人,絕症是與你無緣的。你放心!”
大夫的高論真應驗。孫博源在北京治好了病,就旋即返回他一往情深的崗位。
歲月急逝人漸老。孫博源把握住一分一秒的光陰。在廣袤貧窮的黃土高原上,治水不止,保土不已,奔忙不息,樂此不疲。
1984年以來,他主持了“五花城流域股份製組織模式及其治理試驗研究”、“淤地壩調查分析”、“北溝流域科研與生產一體化試驗研究”、“晉西北小老樹改造技術試驗研究”、“李家莊流域石山區治理模式試驗研究”、“遙感數字圖像處理技術在水保規劃中的運用研究”等六個大課題。1989年經省級鑒定,三項評為全國領先水平,三項評為全省先進水平。
孫博源全身心投入水土保持工作的精神和業績,多次受到黨和政府的表彰和嘉獎。最主要的有:1984年山西省勞動競賽委員會記一等功一次;水電部授全國水電係統“勞動模範”稱號;1985年獲全省科技推廣先進工作者稱號;全國總工會授全國優秀科技工作者稱號,授“五一勞動獎章”一枚;1986年獲全省水保先進工作者稱號;1989年獲水保科技先進工作者稱號,同年由山西省委省政府授“省勞動模範”稱號,還被水電部授全國水電戰線勞動模範稱號;1991年獲全國第五次水保係統先進工作者稱號;從1982年到1989年,他連續8年被評為山西省優秀共產黨員。
據悉,孫博源同誌現已退休。我沒有得到他退而未休還是開始了安度晚秋生活的信息。我覺得這已沒必要再細究。我隻想寄幾句言語致予他——作為黃土地的兒子,你絕對地盡了職;人生的辛酸都有過,背負著使命隻前行;苦行苦著有碩果,此生此世無憾悔。
《金秋》1998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