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心動+手工餅幹+大明星=又失戀了(3 / 3)

“我對生活厭倦透了,早就想扔掉一切逃離,得病隻是一個契機。我在離開前把所有親朋好友罵了個遍,然後因為酒醉沒有走成。”

“我自殺前失蹤了三天,逃了幾場商演。我以為這樣很叛逆,可現在要付巨額賠償金,所以現在不得不接更多的商演和代言來賠錢。”

“好吧,你贏了。”我歎氣,“大家都覺得這是我的鬧劇。”

“一切事情都由琳達擺平了,大家覺得我是在炒作,沒有人相信我想自殺。”

我心緒難平地看著他:“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盼盼,自殺未遂。”

“我叫張亦池,原名張雪峰。我想死,但是沒死成。”

我和張亦池輕輕握手,相視一笑。我們突然有了一個共同的小秘密,這種感覺真是不錯。

“那這合約要等琳達回來簽嗎?”

“她是我的經紀人,我的事情都由她說了算。不過這次,我自己來決定。”

張亦池說著,拿過合同,龍飛鳳舞地簽了字,然後遞給我。看著他的笑容,我的心裏滿是異樣的感覺。我從未想過“男神”居然這樣好相處,而張亦池聳肩:“我是明星,可是有誰能想到我隻是一個傀儡,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我每次說的話都是她事先幫我設計好的,我要做的隻是背台詞。”

張亦池麵色平靜,但我能感覺到他眼睛裏的壓抑。要不是親耳聽他說這些,我也不會相信一個光芒四射的大明星居然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甚至他的形象都是被人精心設計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真的隻是為了賺錢嗎?

我低下頭:“告訴我這些沒關係嗎?”

“沒事,有些話我一直想傾訴,今天說出來舒服多了。很高興認識你,顧盼盼。”

“我也是。”我微微笑著。

我真的沒想到,在我三十歲這年,會遇到一個王子。

而且,是渾身散發著金光的那種。

張亦池看著我:“既然是朋友了,我有句話要問你,你一定要說實話。”

“好啊。”我受寵若驚道。

“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胸部和以前相比有點下垂了?”

張亦池說著,摸摸自己的胸部,而我一下子就石化了。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失望地右手握拳,砸向了左手掌心:“果然下垂了吧!我說我下垂了琳達還罵我,說我除了長得好看點外,腦袋裏一半是水,一半是泥,和在一起就是水泥!哼,她當我不知道水泥是造房子用的,不能在腦子裏啊,她太看不起我了!她就是想看我變難看,就是不安好心!對了,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看電影?”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簡直好像看到了骨頭的哈士奇。心中的王子形象就這樣慢慢坍塌,我隻能說:“啊?”

“那打遊戲?”

“啊?”

“或者去遊樂園?嗯,就去遊樂園吧!”

張亦池說著,就幫我定了接下來的行程,抓著我的手就往外跑。我被拽得踉踉蹌蹌的,坐上他的豪車,車子發動起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忙說:“不行……”

“我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她找不到我,不會抓我回來,你放心。”

“不是說這個!我……”

“不用擔心,你就說和我在一起,你老板不會算你曠工的。”他對我眨眼睛。

“我……我暈車啊!”

在這個自說自話的話癆麵前,我終於忍不住咆哮,然後捂住了嘴巴。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吐出來,而他笑了。他把敞篷打開,吹個口哨說:“出發!向著自由出發!奔跑吧,少年!”

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琳達不讓他單獨接受采訪了。這樣的二貨能做上明星隻有一句話能形容--這是一個奇跡。

他真的是一個奇跡,大奇跡!

我想,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天在商場時沒對準他的鼻子下手。

4

到遊樂園的時候,我已經暈頭轉向連邁步子的力氣都沒了,張亦池卻格外興奮。他從後座拿出帽子、圍巾、墨鏡,全部戴好,然後把我拽下了車。在我靠在車上喘粗氣的時候,他已經買好票,晃動手中的票說:“盼盼,進去吧。”

盼盼……我們這麼熟了嗎!我虛弱地說:“我好難受。”

“你還真暈車啊?”他關切地看著我,“沒事,你多坐坐車就不暈了。”

我仇恨地看著他。

“真的,我不騙你。我以前對萵苣過敏,一吃臉上就起紅疙瘩。後來我媽逼著我天天吃萵苣,吃著吃著就不過敏了,這法子很有用。”

張亦池笑嗬嗬地說著,而我真想對準他的俊臉狠狠揍一拳。他幹嗎不說以前有個人吃花生過敏,後來他吃了一堆花生,再後來他死了呢!以這樣的智商他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嗬嗬。”我隻能幹笑。

其實,我在電視裏、在商場的宣傳畫上早就看慣了他的笑容。那是冷漠又高貴的微笑,迷倒了萬千少女,但這樣的笑容不及現在的萬分之一動人。我突然為曾經揍過他自責,更不想讓這樣的笑容消失不見,我說:“好。”

“出發!”

張亦池拉著我進了遊樂園,而我提心吊膽地環顧四周,生怕他被誰認出來。明星就是明星,雖然他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挺拔的身材讓不少女人都偷偷瞄他,有些年輕女孩子甚至光明正大地對他指手畫腳,而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從那些女孩身邊經過的時候,我聽到她們說:“那個男的好帥啊,身材真讚,就是他旁邊的女人醜了點。”

“這年頭都是美女配醜男,醜女配帥哥,這叫互補。唉,真是可惜這帥哥了,估計是被包養的小白臉吧。”

“嗯嗯,我也要努力賺錢包養小鮮肉!回宿舍我就背單詞去!”

你才是包養小白臉的,你全家都是包養小白臉的,長沒長眼睛啊!就我這姿色,起碼也是被包養吧!還要奔著這個努力學習呢,你要不要那麼正能量啊!

我氣呼呼的又不好發作,隻好狠狠瞪了她們幾眼,然後跟上了張亦池的腳步。我走得氣喘籲籲,張亦池非常疑惑道:“你怎麼走那麼慢啊?”

“我平時運動得少。”我沒好氣地說。

他的笑容非常英俊,說道:“你不要怪自己,這和鍛煉沒關係,明明就是因為你腿短啊。”

天哪,我要掐死他,不要攔著我!

我覺得自己就要被氣死了,捂住胸口說不出一句話,而他突然在旋轉木馬前停下了。他看起來很懷念:“我小時候最喜歡坐木馬,前幾年還經常去,但走紅以後就再沒坐過。盼盼,我們去坐吧。”

然後,我就被他拉了進去。排隊坐木馬的大多是小孩和家長,偶爾有幾對情侶,我在爆米花的香氣和小孩子的吵鬧聲裏覺得腦袋都疼了。鈴聲響起,孩子們飛快去找自己喜歡的木馬,張亦池也走得飛快,搶到了一匹大白馬,輪到我的時候隻剩下南瓜車了。我無視他得意的笑容,坐進了南瓜車,輕輕撫摸南瓜車外亮晶晶的塑料片。我知道它們不值錢,花五塊錢就能在小商品市場買上一堆,但當它們鑲嵌在南瓜車上,再加上燈光的照射,是那麼絢爛,簡直就好像真正的寶石一樣。

孩子們一定會以為這就是寶石吧。

每個女孩都有個公主夢,我也不例外。小時候,當我因為作業沒寫完被媽媽責罵,或者因為長得瘦小被男孩欺負的時候,我是那麼希望有一個身穿白衣、騎著白馬的少年朝我走來,伸出手把我抱上南瓜車,從此和我去遠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長大後,我才發現少年穿著的白衣可能因為幾天沒洗泛著黃色,隻有轉基因的變種南瓜才有可能被做成馬車,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王子,隻有騙子。

不知道,薛林溪現在在做什麼?他會想我嗎?

我出神地看著像孩子一樣歡笑、不住朝我揮手的張亦池,心裏希望的卻是薛林溪坐在我的前方。伸出手,我看著昏黃的燈光從指縫中溜走,而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薛林溪。我拚命想抓住他,但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永遠不會變,我甚至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明明離得那麼近,卻永遠也抓不住……旋轉木馬真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啊。

“鈴!”

一曲結束,我在鬧鈴中輕輕顫抖。張亦池意猶未盡地下了馬,而我也慢慢從南瓜車裏走了出來。張亦池看著遊樂園嬉笑追鬧的孩子們,笑著說:“我很喜歡遊樂園,因為這裏會讓我回到小時候。”

“想不到你還很念舊。”我敷衍地說。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樣?”

“活在光環和歡呼聲裏,每天拿牛奶洗澡,拿紅酒漱口。”

“有人過著這樣的生活,但我不是,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做的是賽車手。”

“啊?”

不期然跌入張亦池充滿熱情的眼睛,我來不及掩飾自己的震驚。張亦池見我一臉詫異,打了個響指:“很不現實,對嗎?琳達她總是這樣說。”

“不,我隻是有點驚訝罷了。我認為你可以把這個作為愛好,也有人這樣做。”

“可是琳達不允許。她說賽車很危險,容易斷手斷腳,還會破相。她經常說,沒了這張臉,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冷笑道。

“那個琳達管你那麼嚴嗎?”我驚呼。

張亦池沒有回答,隻是聳聳肩,一掃方才的愉快,讓我後悔提起這個話題,隻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哎喲,反正出來都出來了,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好好玩吧。剛才陪你去坐旋轉木馬了,現在該你陪我啦。”

“好啊,你要去哪兒?”他爽快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神秘一笑。

二十分鍾後,張亦池一臉蒼白地跟在我身後,而我的心情別提有多爽!我買了兩瓶礦泉水,給他一瓶,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啊。隻是鬼屋罷了,多好玩啊。”

“顧盼盼,那是因為沒有鬼摸你的腿,也沒有鬼在你的耳邊吹氣!”張亦池瞬間奓毛。

我一臉天真無辜:“鬼屋裏又沒真鬼,誰知道你的膽子這麼小啊。你自己說要玩最受歡迎的,我不也帶你去玩大海浪了嗎?”

“你怎麼不說那要半個身體都栽進水裏?前麵那人的假發都飄到我嘴巴裏了!”張亦池憤憤地說。

“嘿嘿。”

我掩飾不住陰謀得逞後的快樂,張亦池卻也陰陰一笑。他的手攬上我的肩膀說:“沒事兒,一會兒咱去兜風。我飆車的技術還是不錯的。”

“安全第一,這樣不好吧……”

“我覺得挺好的。”

就在我們互相捅刀子之際,我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我順手接了,以為又是什麼推銷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女聲很焦急,劈頭蓋臉地問:“張亦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啊。”我下意識地說。

“你們在哪裏?”

“遊樂園。”

“在門口別動,我二十分鍾後來接你們。”

她說著,就把電話掛了,一頭霧水的我把手機遞給了張亦池。張亦池一看到那號碼就痛苦地捂著頭:“是琳達。我溜出來玩,她會殺了我的。”

“不至於吧……”

“盼盼,你先走。”

張亦池毅然做出了決定,臉上滿是悲壯,就跟自己走向死亡卻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似的。我總覺得這樣丟下他不太好,猶猶豫豫地沒有離開。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猛地推我,口中喊著“快走”,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琳達已經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而她身後跟著我最不敢見到的那個人。琳達額頭的青筋都蹦了出來,但還保持著微笑。她的和顏悅色讓我害怕,她說:“顧小姐,我們現在還有點事,下次見麵詳談好不好?”

“啊……好、好!”

在我愣神之際,薛林溪狠狠拽了我一把,我最後一個“好”字簡直是響徹雲霄。琳達和張亦池就這樣離開了,薛林溪對我冷嘲熱諷道:“顧盼盼,想不到你還挺能幹的,誘拐明星的事情都做得出。怎麼,你想發展一段緋聞,還是也去做個外圍?”

“不,是他逼著我和他一起出來的!”

我急忙解釋,但薛林溪顯然並不相信。看著他的反應,我突然失去了解釋的欲望,灰心喪氣地說:“不信就算了。那個,王希現在怎麼樣?”

“隻是關節錯位,過兩天就沒事了。現在,你最好祈禱琳達不會拒絕和我們合作。”

我呆住了,而薛林溪繼續說:“她以為張亦池失蹤,急得都要腦淤血了,然後發現你們在遊樂園。顧盼盼,你能不能靠譜點?”

我確實不靠譜!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你這個渾蛋!

在這一刻,我決定不再喜歡薛林溪了,所以幹脆對薛林溪翻個白眼。我自顧自往外走去,而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我看著他,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控製自己的怒氣:“這裏很難打車,我送你回去。”

我根本不需要他的施舍,逆反心頓起,嘲諷地說:“謝謝,可我怎麼好意思麻煩薛總您這大忙人啊。”

“顧盼盼!”他終於發火了。

我也火了:“薛總,現在過了五點半了,是私人時間!我沒必要聽你的命令!”

“私人時間?那你和張亦池一起失蹤的時候是算工作時間還是私人時間?”

我不說話。

“顧盼盼,我知道你會闖禍,但我真的低估了你闖禍的能力。你就等著張亦池不出席活動吧。”薛林溪冷冷地說。

“有那麼嚴重嗎?”我不屑道。

“不和經紀人打招呼私自帶走明星,你知道琳達著急成什麼樣了嗎?她都險些報警!這事兒肯定黃了,你想想怎麼挽救吧。”

薛林溪陰沉沉地說,我也呆住了。我真沒想到這事兒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我腦海中飛速閃過公司因為我而倒閉,大家集體住到橋洞,在此之前一起掐死我的場景,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我眨巴眼睛,弱弱地問:“簽約了也會毀約嗎?”

“什麼?”這下,輪到薛林溪愣住了。

“張亦池已經簽字了啊。”

我說著,把合同給薛林溪,薛林溪的臉色可謂風雲變幻。後來,他長舒一口氣說:“這事到此為止,後麵的事情我來擺平。顧盼盼,我拜托你,以後做事情前動動腦子,不要闖禍行不行!”

我下意識地問:“你要怎麼辦?”

“上門道歉,承受他們的所有怒火。”薛林溪淡淡地說。

“真的有這樣嚴重?”我再一次問。

薛林溪歎氣:“顧盼盼,你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好像你是無心的就該全世界都原諒你,不然就是天理不容一樣。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也必須為自己的失誤承擔相應的後果。經曆了那麼多,我以為你會懂……嗬。”

薛林溪輕輕搖頭,沒有像往常一樣訓斥我,而我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

好吧,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我的錯誤也沒那麼大,我最多隻是從犯罷了!他們為什麼不罵張亦池!

不不不,我要反省自己,要反省……可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可是薛林溪的火氣讓我害怕。我決定不和他計較,暫時低頭認錯:“對不起,薛總,是我錯了。”

即使我聲如蚊呐,但薛林溪還是聽到了。他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鬼。他說:“顧盼盼,你在道歉?我沒有聽錯?”

“嗯,我錯了。”我低三下四地說。

“你錯在哪兒了?”

“不該和張亦池出去也不告訴你們一聲。”

他看起來像噎住了:“隻有這樣?”

“還有……不該帶他去鬼屋?”

“就這樣?”

“還有不該去玩大海浪。薛總,你給我個明白死法吧,我真不知道還有哪兒錯了。”

我委屈極了,薛林溪看起來像是氣壞了:“顧盼盼你就不該和他出去!”

我都要哭了:“可當時他抓著我就跑,我一個弱女子哪裏反應得過來啊。你說是吧,薛總?”

薛林溪捂住額頭,我發現他這動作和顧淩真是出奇的像。他不再說話,我卻鬼使神差地說:“薛總,道歉的話我和你一起去。畢竟這事是我惹的。”

薛林溪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