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蛋糕+戀情+混亂=他一直在(1 / 3)

夢裏,我向薛林溪表明自己的心意,薛林溪得意地大笑,嘲笑我的癡心妄想。琳達終於找到了我,對我非常生氣。她號令大家一起把我釘在木板上,她則負責往我身上抹奶油。我沒辦法,隻能向薛林溪求救,薛林溪走上來親吻我的嘴唇:“剛才你吃我,現在輪到我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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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邊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都沒等到車,堅硬的高跟鞋讓腳疼到發麻。我脫下高跟鞋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不住地翻著手機通訊錄,悲哀地發現唯一有車,並且能來接我的就是王亞倫了--算了,就麻煩他吧,誰讓他是我姐夫呢?

我想著,鼓足勇氣打了電話,王亞倫一口答應來接我。半小時後,我終於坐上了車,舒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挺不好意思地道歉說:“王亞倫,這兒太偏我打不到車,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王亞倫溫文爾雅地回道:“沒關係,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兒,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怎麼會來這兒?”

“來看一個朋友。”我含混地說。

他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我忍不住八卦地問:“你最近和我姐怎麼樣?”

“正在進行第101次求婚。”他一邊開車,一邊輕鬆地說。

“什麼?我姐為什麼不答應嫁給你?”我詫異地問。

王亞倫沒有回答,而我自言自語:“不應該啊!你聰明、工作好、家庭好、長得好,總之什麼都好,我都奇怪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姐,她居然還不答應嫁給你?”

“你的意思是你姐不夠好嗎?”王亞倫微微一笑道。

“不是,當然不是--她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我隻是想知道,像你這樣的優秀男人擇偶觀是怎麼樣的?你們喜歡的隻會是和你們一樣優秀的女性嗎?”

我問出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非常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我想他告訴我,優秀的男人就是喜歡扶貧,就是喜歡傻傻笨笨的灰姑娘,可是他說:“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為什麼?”我一下子就鬱悶了。

“有些男人喜歡漂亮性感的,有些男人更青睞工作得體的,也有男人喜歡頭腦聰慧的,但她們無論是什麼類型,都會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在某個領域裏是最優秀的人。從基因學來說,找到同樣優秀的伴侶,生下優秀孩子的概率比較高,所以我認為對女人的喜愛,可以歸結於為了下一代更加優秀的、來自基因的原始衝動。正是由於這種原始衝動,男人們會有尋找同類的渴求,所以在見到對方的時候會出現類似‘啊,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的想法,中國傳統的‘門當戶對’也正是因為此。很有趣的理論,對嗎?”

“好吧,我找不到男朋友是因為我不聰明,隻會生一個傻子。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我苦惱地抱著頭。

是啊,王亞倫會選擇顧淩,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管他們的脾氣、性格如何,隻要他們都是學曆高、聰明、風度翩翩,那他們就是彼此最合適的伴侶。我讀書不好、脾氣倔強,還管不住嘴巴,所以我拒絕了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隻想和我玩玩的薛林溪。我真是太聰明啦!

我應該很高興,但我的鼻子又開始發酸。王亞倫從後視鏡裏看我,問:“你最近還好嗎?”

我忙仰起頭,道:“挺好的,和以前比簡直是好到不能再好。我終於擺脫了討厭的工作,一個人住在家裏別提有多清淨了,我還交了一個特別好的男朋友,就是不能和別人說……”

我滔滔不絕地說著,而王亞倫一直認真聆聽。當他終於把車停下的時候,他說:“顧盼盼,我有個朋友是心理醫生。”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看著他。

“他告訴過我一個很有趣的理論,那就是人越缺少什麼,就會越炫耀什麼。你覺得,是這樣嗎?”

我想,我真的看錯他了。

什麼溫文爾雅啊,這家夥就是披著喜羊羊皮的大尾巴狼!他喜歡顯擺他的臭心理學就找顧淩去,找我幹嗎啊!渾蛋!

就算不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的臉色有多難看。王亞倫走下車,幫我開車門,笑著問:“生氣了?”

我沉默地走下車,扭著頭不理他。我往家裏走,而他突然似是歎息般說:“盼盼,如果淩淩能和你一樣就好--至少,我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王亞倫,而他笑了,笑容是那樣無奈:“我和淩淩在大學裏認識,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實驗室裏的白大褂,頭發亂蓬蓬的,正在大口大口吃三明治和薯條。她一邊看書,一邊把番茄醬抹到了手上,周圍許多人都在笑話她,可我覺得她簡直是可愛到了極點。我和她不是一個係,學校又太大,我隻好希望能在同鄉會上見到她,可是她從來不參加聚會,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我隻好和她一次次‘偶遇’,但最後隻是讓她對我有些眼熟,她甚至警惕地問我為什麼一直跟著她,還威脅我要報警。”

是的,顧淩就是這樣不解風情!我來了興趣,問:“那你們怎麼好上的啊,姐夫?”

也許是我的這句“姐夫”讓他龍心大悅,他樂嗬嗬地說:“我和她‘偶遇’了兩年,她終於知道了我的名字,所以我給她派對邀請函的時候她雖然很猶豫,但到底沒有拒絕。舞會後我們聊了很多,我很高興,以為會和她順利在一起,沒想到淩淩她突然休學了一年,我和她失去了聯係。”

“什麼,顧淩休學?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啊!她是不是掛科了?”我詫異地問。

王亞倫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說:“具體原因我不清楚,因為她沒有說過,我也想給她一些私人空間。一年後她來上學,和以前比憔悴了很多,也變得越發不愛與人接觸。我怕她和上次一樣不辭而別,每天都去找她說話,和她一起學習,到後來她終於忍不住問我為什麼總是和她在一起。”

“然後你怎麼回答的?”我緊張地問。

“我說,我喜歡她。然後,你姐給了我一個巴掌就跑了。”王亞倫笑著說。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姐會這樣!你別看她一副清高的樣子,其實她根本沒有談過戀愛,男人靠近點她就會緊張。那後來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我實在好奇,而王亞倫慢條斯理地說:“她需要一部孤本專業書,我正好有,然後她答應了我的追求。”

“什麼‘正好’啊,你肯定蓄謀已久!不然你們都不是一個專業的,你怎麼會有她的專業書啊!”

麵對我的指責,王亞倫並沒有反駁,其無恥程度真是令人發指,也讓我暗暗擔心姐姐是不是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可是,我轉念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姐姐的話,誰願意花那麼多時間、那麼多精力去追求一個隻知道念書的“冰塊”啊!而且,那冰塊的脾氣還非常糟糕。

王亞倫一提起姐姐就打開了話匣子,臉上有著奇異的光暈:“我們在一起後,就麵臨著回國還是留在美國的選擇。當時有很多家科研機構想讓你姐姐留下,但她都拒絕了,因為……”

“因為她要照顧爸媽。”我接了下去。

“和妹妹。”

王亞倫幫我補充完整,而我瞪大了眼睛。夜晚的風拂過我的發絲,我聽見王亞倫說:“盼盼,雖然淩淩不希望我說,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那房子根本不是我同學的,而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租金的差價也是她暗暗補貼,她真的很愛你。她總是說起你,所以我也很想知道淩淩口中那個倔強不認輸的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你確實給我驚喜,從來不讓我失望。”

我沒想到房子居然沾了顧淩的光,心情很複雜,輕聲說:“什麼倔強不認輸啊,是總是很任性,總是闖禍,總是給家裏人丟臉吧。”

王亞倫搖頭道:“盼盼,你不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能這樣自由自在地生活。答應我,繼續快樂地做自己,不要變成自己所討厭的那一類人。”

我從來不知道,王亞倫溫柔的嗓音會這樣令人動容。我鬼使神差般說道:“王亞倫,你知道嗎,高中時期你是我們的校草。全校女生都喜歡你,包括我。”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就好像我說自己其實是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隻覺得報了一個很大的仇,哈哈大笑道:“你別自戀,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年少無知,看別人暗戀誰,自己也跟著去暗戀,簡直是荷爾蒙分泌過剩。所以,顧淩把你帶回家的時候,我簡直是又羨慕又妒忌,就不明白為什麼什麼好事兒都被她搶走了--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都說了是年少無知的事情啦。”

看著王亞倫緊張得好像怕我突然強暴他一樣的表情,我就來氣。我瞪著他,然後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一點也不,你可千萬別自作多情。其實,以前的男神,能做自己的姐夫也挺好的,至少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怎麼變老變胖,然後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去讓大家心酸。未來姐夫,房子的事情我就裝作不知道,不過你可要努力啊。我姐早點嫁出去,我家那房間可就都是我的了。”

“沒問題。”

王亞倫顯然鬆了一口氣,自信滿滿地點頭應道,我突然是那麼羨慕顧淩,覺得她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王亞倫問我周末會不會回家吃飯,我說好,因為我突然很想念父母。

和王亞倫告別後,我疲憊地進了家門。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腦中一直浮現著薛林溪被我拒絕後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的快意慢慢退去,開始難過了起來。

所以,就這樣徹底和他說“再見”了吧……看不到他別有用心的關懷,看不到他隱藏陰謀的保護,因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們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兩個陌路人。他會和女朋友繼續恩愛纏綿,而我一個人孤寂到發黴……

一想起薛林溪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我的心就好像被絞碎了一般疼痛。負麵情緒突然鋪天蓋地襲來,我知道抑鬱症又要來找麻煩了,而我這次不想被情緒影響。為了不讓自己瞎想,我把音樂聲開得大大的,挽起袖子開始大掃除,房間幹淨得真是可以“舔一下”了。我想起當初和薛林溪說的那個笑話,苦笑一聲,任由睡意向著疲憊到了極致的身體襲來,然後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我是那麼擔心出門的時候會和薛林溪撞見,所以鬼鬼祟祟地出了門,幸好狗血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在父母家門口的時候,我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不敢進去。我問自己,不打電話就這樣來是不是有點沒禮貌,萬一他們有其他的事情可怎麼好?就在我在門口不住徘徊之際,媽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顧盼盼,你在門口傻站著幹嗎?快進去!”

“啊……”我愣住了。

“沒看到我手裏拿著菜嗎,快幫忙拿一點,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

媽媽不由分說地把購物袋分給我幾個,我忙接了過來,跟在她身後進了門。爸爸正在拖地,見到我愣了一下,急忙搶過我手裏的東西,搓著手說:“盼盼,爸爸不知道你今天要來,都沒買你喜歡吃的筍幹和蠶豆。你等等啊,我現在就去買。”

“爸,不用那麼麻煩!”我忙說。

“一會兒就好。”

爸爸說著,不顧我的攔阻硬是出了門,讓我心裏又酸又甜。媽媽在廚房洗菜,我怎麼都找不到顧淩的蹤跡,於是問:“媽,姐去哪裏了?”

“和王亞倫去超市了。”

“王亞倫也來了?”

“是啊,他中午來吃飯。”

“我怎麼不知道?”我詫異地問,因為他昨天根本沒和我說過他也要來我家。

“你都不給家裏打個電話,有什麼事情你會知道?前幾天你爸心絞痛都住到醫院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什麼,我爸住院了?為什麼,他的身體不是很好嗎?”我傻了。

“人老了,當然會有三災五難的,誰會和年輕時一樣啊。”媽媽淡淡地說。

我憤怒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爸怕你擔心。”

媽媽說著,已經把菜都洗好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走了出來,而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顧盼盼,你還有臉說別人,你簡直是和顧青一模一樣的渾蛋!我又懊悔又自責,這時爸爸回來了。他的手裏提著滿滿的菜,額頭上滿是汗水,媽媽笑話他:“王亞倫來了也沒見你準備這麼多,閨女來了立馬變了,你這可是差別待遇啊。”

“那小子隻是淩淩的男朋友,還算不上自家人,可盼盼是咱閨女。”

爸爸說著,對我溫和一笑,而我看著爸爸花白的頭發,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我不再羞澀猶豫,從包裏拿出新手機,輕聲說:“爸,給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