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想法,她不由失笑:「不行不行,華睿允可是我的堂兄。」要是叫他給殺了,她回去後怎麼和爹交代。
小是小了點,索性她的胃口也不大。
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她從包袱裏拿出小刀,來到桌邊仔細將烤雞切開,取走一半。
「對了,有沒有人看見你?」華府沒人發現也算了,為何在外監視華家的人也沒發現他的蹤跡?於情於理,都該冒出個人來砍他的手啊腳啊的,不然那些枉死之人豈不是要大呼不公平了。
唔,肚子一餓,什麼都好吃。
他瞪著她,麵色不豫。不愧是三姐妹,不論心性如何不同,看戲的癮頭同樣旺盛。
「後門沒人。」
「哦?」迅速解決了小半隻烤雞,她舔了舔指頭。「你覺得他們是故意的,還是算準那些個武林豪傑和然然有相同嗜好?」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要發生,是她多心了嗎?
不管怎樣……
「明日一早,我們就進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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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帖。
顧名思義,此帖一出,至死方休。
江湖中人皆在猜測,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的華家,到底在何時得罪了何人?對方的手段殘忍如斯,為何華家一再忍氣吞聲,不見反擊?決戰時刻未至,在華家的人已死了一片,兩日後的死戰,華家能否逃過此劫?
無數雙眼睛關注著此事,更有好事者開盤下注,以華家的生死存亡做賭局賭上一賭。
生死之數,五五分。
華府
「你和恒兒什麼關係?」
正廳中一名清矍老者負手而立,銀發銀須,身形峻瘦。兩道淩厲的目光落在廳中另一人身上,不怒而威的氣勢令旁人不敢輕易插口。
「爺爺,她是……」鳳目少年正欲澄清,卻在老者看似無意的一眼下嚇得把後話全都忘光了。又瞪他。不單大伯瞪他,連爺爺也瞪他,這對父子是不是私底下說好的?
被少年喚作爺爺的老者便是華家百多口人的頂梁柱、主心骨——華盛揚,華老爺子。
這位江湖上頗負盛名的老前輩,自接到生死帖起隻說了一句話,之後便麵色凝重終日無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直到華睿恒回來,他才說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二句話,對象卻是個外麵來的人。
私自出走的華睿恒安然返家,固然令人欣喜,但跟他一道來的那個滿臉麻子的小丫頭,實在是醜的叫人笑不出來了。
這是哪家的姑娘,長成這樣還要出來嚇人。
「爺爺。」麻臉丫頭叫的好甜。她朝華盛揚盈盈一拜,道:「半月前,恒哥哥來我家搬救兵,說是府上有難,急需援手。別看我人小,華家我可是知道的。江湖上人人都說華家人古道熱腸,行俠仗義、抑強扶弱,是正道的榜樣,邪道的克星。如今華府臨危在即,我們這些武林後輩當然義不容辭了。」
她她她,她這不是擺明了在害他嘛!
華睿恒在一旁幹著急。不能說她說的不對,唯一的不對,便是她不該在華盛揚麵前提起他離府搬救兵的事,華盛揚最最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向別人示弱。
犯了華盛揚大忌,有人要倒黴了。很不幸,那個人就是他。
「恒兒,果真如此?」華盛揚紋絲不動,沉聲問道。
真,在真不過。她的話句句屬實,實在到日後一頓家法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華睿恒哭喪著臉極力挽救:
「爺爺,我是為了……」
「爺爺,恒哥哥說了,就算找不到救兵,他也會趕回來和華府共存亡。衝著這點,我也不能落於人後。」為了表明決心,麻臉丫頭把頭仰得高高的,讓人擔心她會不會不小心折了脖子。
「小娃兒,你叫什麼?」華盛揚緊盯著她,目中精光一閃而過。
「回爺爺話,」圓眼兒閃著俏皮和一絲絲隱而不顯的狡黠。
「小娃兒姓花,名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