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誌民根本不敢看向她的雙眸,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地上,“抱歉”他說。盡管不敢看她,但他能明顯感到她的眼光已經不在他身上了,轉向別處。因為他身子的肌肉不再緊繃繃了,突然全身像被解放了一般地感覺。
“抱歉什麼東西?”耳邊傳過來慕容明惠空靈的嗓音。“我……唔……”西門誌民的腦子忽然又是白茫茫一片,好像填滿他腦袋和內髒的,僅僅隻是一種感受,那就是無趣吧。他仍然無言以對。
“其實我早就懂了,你早就打算不要我啊,但是你卻可以給我一個男人,讓我毫無理由地嫁給他。”慕容明惠說道。
西門誌明非常無語地轉過了頭,卻發現她的臉頰不帶一絲表情。這個時候,他突然懂得,一切的問題,並非因為他睡了一個好覺而不見。慕容明惠因為徹夜未眠和哭泣,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臉也是醬紫醬紫的。看著這一張本該十分優雅的臉蛋,他想著,為什麼呢,這個時候的她要故作平靜?她為什麼不幹脆點地告訴我,她是愛我的。西門誌民等待,卻得不到接過。現在是該上班了,他對慕容明惠說,去洗個臉,乖乖去睡覺,什麼都別想了。事務所有點事,我先走了。
西門誌明下了班,回到家裏頭,慕容明惠真的睡得很香。看著她因為睡熟而安靜地臉龐,西門誌明思緒萬千,若是她真的是愛著我,為什麼要去嫁給其他男人呢?也許說她是真愛我的,但我身上有很多令她不滿的?或者是,她隻是想試探我的心?那一個關於結婚的事宜難道是她杜撰的?但說不清為什麼,有必要編故事嗎?嗬,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西門誌民隻覺太陽穴又開始發疼了,仔細一想慕容明惠好像從一開始交往就對自己有諸多不滿:我沒有按照她故鄉習俗去尊重她的爸媽,她到我家裏去的時候,我爸媽也不夠悉心,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送她什麼紀念禮物,掰掰手指真是算不清啊。可是這一切,確實像她說的那樣,按照風俗習慣他是做的一塌糊塗,可他沒法摒棄原來的價值觀,不是他不做,而是難以做到,他故鄉的習性還有他從小潛移默化接受的思想,已經難以連根拔起了,改變自我很難啊。等到西門誌民緩過神來,慕容明惠早已清醒,目不轉睛地盯著屋頂看。
他急衝衝地走向慕容明惠床邊,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臉龐說道:“你肯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嗎,我出門給你打包”她轉了個身,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說道:“你親自下廚吧,隻要你煮的什麼都可以”西門誌民說道:“打包也一樣啦,你都知道我廚藝不是很好的”“我看你是沒這份心!”慕容明惠不耐煩地說道,又把他推開,去打包吧。回程路上,西門誌民也覺得饑腸轆轆,他走到一家川辣館點了份酸辣粉和一份上海青,讓店主快送到家中來。回來之後,慕容明惠說道:“永遠美味的酸辣粉啊!”興許是他倆都餓極了,兩人很快吃完東西。
西門誌民把慕容明惠想斷絕來往的事情告訴了親妹。阿妹說,她真是很物質啊。是嗎?看他沉默,阿妹緊接說道,“可不是麼?她總是不斷抱怨你沒給她帶來禮物,也從來舍不得買奢侈品給她”
“這和看重錢是兩碼事吧?”西門誌民不讚同阿妹的意見,說道:“這個隻能說明她從根本上不認可我對她愛的表達”
“這麼說來也是哦,她倒是很肯在你身上花大筆錢財的,一旦她有了錢,她願意給你買一切東西”阿妹偷偷笑了幾聲。
“所以你預備怎樣?”阿妹正兒八經地問道,“她對你真的很好,而且態度上也好,凡事都讓著你。”
“讓著我?你開玩笑吧,她什麼時候讓著我了?”西門誌明很難接受阿妹這個說法,“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在表示不滿,要是真是讓著我,愛就不會太久遠啊”
阿妹咧嘴尷尬笑了笑,轉過頭盯著哥哥看,說道“我看你啊,真是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了,她很明顯是在謙讓你啊!你仔細想想吧,雖然她常常在埋怨,但對你的心意都是十分聽從啊”
“可是我覺得那是因為她很愛我的原因吧”說出這句話西門誌明的心中被信心填充地慢慢的。“她很愛你,這是明眼人都看得見的,但是你能說的出來她到底愛上你什麼特質了嗎?”阿妹不屈不撓地說道,她問這樣的問題讓西門誌明感到不解,難道我是個不值得讓女人們愛上的男人嗎?儀表堂堂,忠誠、謙虛、上進心極強,還有自己的一家事務所。“我沒有被愛的理由?嗬,你哥我還不夠資格嗎?”他很嚴肅地問著阿妹。
“但是我在你身上讀出來的更多是偏見和傲慢。”阿妹假裝不經意地說,“她很愛你,愛的肯定是因為你說的那些長處,可還有很多短處啊;導致她沒辦法從你這裏得到悉心的嗬護,這也許就是她想著去嫁給另一個愛他的男人的起因吧。”
“悉心的嗬護?我哪裏生出來那麼多時間精力?我也巴不得別人來嗬護照顧我呢!”西門誌明一點也不爽,“難道不是嗎?慕容明惠所做的一切就是在給你溫暖的嗬護啊!你呢隻是一味的想要吸取溫暖,卻不想著付出。這下糟糕了,她膩了,她想走了!”西門誌明倒是覺得阿妹隻是在嘲弄他的愚笨。
“得了別再講了,讓人看了豈不笑話!”西門誌明怒氣衝衝的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因為工作很忙,西門誌明直接就把這場矛盾統統丟到腦後,使勁全力去接收剛到手的一個室內設計的企劃。忙忙碌碌中的人類,其實和處於熱戀的戀人很像,很簡單地就忘記了時間。一轉眼一個禮拜就過了,在這個禮拜中,一些都照常發生。因為所寫的文案很快就被批準了,當天晚上,西門誌明心情極好地約好慕容明惠在咖啡館見麵。
耳邊蕩漾著《圖蘭朵》靜謐淒涼的憂鬱,在暖暖的燈罩下,西門誌明握住慕容明惠的下巴,細細觀察眼前的家人,但他發現慕容明惠的眼光中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他的心突然被霜打一般,被一種無言的愧疚包裹住,情到深處,他用自己的大手將慕容明惠纖細的手緊緊抓牢,她抬起頭看向他熾烈燃燒的募股剛,情不自禁地呢喃好幾聲“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