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周梟雄錄07(2 / 3)

被傳喚的幾位大臣悉數來到,馮道、範質、李穀領頭齊齊跪在榻前,所到各位臣工無不是開國之重臣、建國之功臣,其實大家已經早在外殿候著了。郭威勉強坐起來,用眼睛掃過大家,目光裏透著威嚴,對諸位一一對話;於宰臣馮道,加封太師;於範質加尚書左仆射,兼修國史;於李穀加右仆射,兼集賢殿大學士,升端明殿學士;於尚書王溥同平章事宣徽北院使鄭仁誨為樞密使;於樞密承旨魏仁浦為樞密副使;於司徒竇貞固進封汧國公;於司空蘇禹珪進封莒國公,授龍捷左廂指揮;使樊愛能為侍衛馬軍都指揮使,虎捷左廂指揮;使何徽為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且加殿前都指揮;使李重進為武信軍節度使,檢校太保,仍典禁軍。又講到國事之重,為民之切,諸人無不感恩動容一一謝恩,有的老臣已經偷偷抹淚了。

這其中一人李重進,其母親為郭威的胞姊,此時大限將到,郭威念及甥舅之情誼與重進之才,特給予重任,並諄諄叮囑。稍作停頓後又將柴榮喚至跟前,讓李重進與柴榮以君臣之禮互拜,重進一一遵旨。做完安排,郭威虛弱得歇息了好一陣,又說道:“朕觀當世文才,無過範質、王溥,今兩人並相,我死無遺恨了!你等須將盡力輔佐新王,開創我朝之新業啊......”隨後又對柴榮諸多囑咐。該夜,郭威似清醒非清醒,似好非好,終於在正月十五日的半夜,隨著陣陣強勁的雪風刮過,郭威病逝於滋德殿內,享年五十一歲。

柴榮令人立即在殿內設靈堂,並不立即發喪。停屍三日後,方才擇吉時大殮。此時,宮內白旌翻動素衣如海,哭聲震天,鑼磬齊鳴,吉時中靈柩被遷至萬歲殿。在萬歲殿前,文武百官均素衣致奠,柴榮站在殿外也是一身素裝,滿臉哀愁,麵對階下文武百官宣布遺詔內容,遺詔乃令晉王柴榮即皇帝位於靈柩前,百官奉敕。說起來也是奇怪,至郭威病重刮起的大雪風,在柴榮宣讀遺詔的時候突然停了,久不見的太陽也從雲層後探出了頭,天空如撥雲見日一般清亮無比,對此情此景,柴榮內心也感到震撼,階下文武百官均麵麵相覷,此時城內外百姓無不稱奇而議論紛紛,看來新朝更替老天開眼啊......

柴榮宣布遺詔後並未立即登殿繼位,而是回到府內對父皇祭拜,百姓無不對之嘖嘖稱讚,真是個大孝子呀!之後由宰臣馮道等表請臨朝聽政,於是柴榮才又在萬歲殿東廡下複見了群臣,正式接受了百官的君臣跪拜之禮,繼承大統,史稱周世宗皇帝。郭威被尊為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廟號太祖。柴榮在坐上龍椅的一刻,在心裏暗暗許下三十年的帝王鴻圖心願:十年拓天下,十年養百姓,十年致太平!

“郭威死了?柴榮登基!”,北漢主劉崇聽得前來稟告的話後大笑:“總算等到這一天了!”,這個與郭威有殺子之仇的人總算看到了仇人的下場。但是僅是這個訊息並未熄滅劉崇心中的怒火,他經過一番痛失愛子屈辱稱帝,已經對形勢有所了解,如今各朝代更替頻繁,目前形勢也不容樂觀,北方的契丹族日益強大時不時侵犯中原,民生疾苦,各地藩鎮勢力日盛,分勢而立。本國連年轉亂,國力並不強大,若不是有叔皇所在之契丹的支撐,自己實在無法直接獨自去打仗吞並其餘地方。劉崇也是知道柴榮的,雖年輕有為略有建樹,但非郭氏直係後代,恐難服眾,且周國雖經過郭威一代國力稍有穩定,也還不至於能爭霸四方,此時真是天賜良機,複仇的時刻到了!經過一番思索,劉崇決定馬上派人出使契丹,表明自己的心意並請求大遼皇帝出兵支援他伐周。盡管以前也曾在契丹的幫助下出兵,但是那兩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想必這也是契丹主一直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情,所以劉崇有把握這次還能請到援兵。

此時,柴榮新主登基,大赦天下,四方百姓奔走相告,都城內外一派擁戴之生氣,開封城內外張燈結彩,宮內也是一派新氣。柴榮之妻符氏即由衛國夫人升為皇後,攜帶幼子與柴榮入住宮內。這位符氏原是後晉節度使、魏王符彥卿之女,她也是個奇女子。她曾嫁給大將軍李守貞之子李崇訓,後來李守貞在河中反叛,失任後漢樞密使的郭威奉命討伐,李氏父子畏罪自殺,臨死前,李崇訓要先殺死全家人,符氏不得已藏匿於帷幔後麵,李崇訓找不到妻子,遂自殺身亡。當時圍剿官兵已經衝入屋內,符氏慢慢從帷幔中走出來,滿屋子都是死去的血淋淋的親屬,而符氏衣衫整齊神情穩定自若,對衝進來的軍士說:“我是魏王之女,郭將軍與我父交往甚厚,請速報!”郭威聞訊,立即前來相認,並把她帶回符彥卿的魏王府,讓她與父母團圓。郭威非常欣賞符氏的沉穩勇敢,符氏也拜郭威為義父。後來柴榮鎮守澶淵,他的夫人劉氏死後,郭威為柴榮提親,於是符氏成為柴榮的繼室。如今柴榮即位,符氏冊封為皇後。

身份和地位的改變讓符氏內心多少有些高興,感慨自己命運的變化,同時,了解丈夫脾氣性格的符氏也知道丈夫正處而立之年不免有焦躁氣盛之時,所以時時處處無不從旁提醒勸說,輔佐丈夫。

那日劉崇去到契丹求兵,蒙契丹王答應,果然乞得契丹騎兵一萬餘,於是立馬回都城太原備戰。待一切準備妥當,劉崇率領漢兵輕騎三萬餘,及契丹騎兵一萬餘,自太原取道團柏穀準備進攻潞州。不出十日,劉崇的先頭軍隊已經抵達距離潞不足百餘裏的地界。潞州節度使李筠獲知劉崇的部隊進攻的消息後萬分驚恐,李筠自知潞州駐軍數量和物質條件不能支撐太久,便馬上召開緊急會議,一麵立刻著手組織潞州軍民準備聯合抗敵的方案,一麵馬上命人快馬傳書給朝廷。潞州雖地域不大,卻是後周的咽喉之地,軍事位置很顯赫。李筠深知此次劉崇來勢凶猛,憑一洲之力根本無法擊退敵軍,更何況根據情報還有那一萬餘驍勇善戰的契丹軍,若不能守住城池,唯有以死報國了。

還未接到戰情的都城一派從容,宮內雖三個月的國喪服喪期未滿仍是白肅之氣,此時冬天已快過完,大地回暖,河水解凍,樹木抽新枝,春暖花開的時節不遠了。

一日早朝,柴榮正在與臣工商議國事,隻聽得外麵有潞州緊急軍情彙報,柴榮立即中止會議查問詳情。“哼,我就知道劉崇不會善罷甘休,遲早是要來的!”聞得消息的柴榮心裏多少有些驚訝,隻是自己沒有想到,對方這麼快就來了。於是立即與武將文臣來到沙盤前觀察形勢,建國至今並無大戰,因各地外藩軍情不斷,所以沙盤總是最新的割據形式。

“你們看,”柴榮指著沙盤上潞州這接連平川和山地的地形說道:“潞州地勢重要,城牆堅固易守不易攻,目前潞州有守軍有多少人?”

“稟皇上,守軍不足一萬。”將領們在旁邊回答道。

“區區一萬,怎能對抗對方三萬餘人,若劉崇的軍隊圍困城池,斷絕城內糧草供應,實在不能支撐多久,且潞州為要塞,敵軍若取此要塞,我都城將受被攻之困擾。朕以為,將速速調兵前去支援!”柴榮斬釘截鐵的說道。

“皇上所言及時,臣願領命前去援潞州軍民,攻打劉賊等。”有個將領站出來說道。

柴榮一擺手:“且慢,朕決定此次禦駕親征。”旁邊眾臣互相看看,未敢接言,老臣馮道立即上言:“皇上啊,不可如此便下決定啊!皇上試想,此次劉崇來犯必為報仇之心切,且窺探我朝也已長久,實為虎狼之心。如今未戰就接到李筠之書,實不能判定其中是否有不實之處,恐怕李筠未戰先怯也未可知啊。”,旁邊範質接過話道:“皇上請三思啊,先帝喪期未完,且先帝山陵啟工不久,更何況陛下剛承大統,人心思定,實不宜現在親征啊。劉崇雖有軍三萬餘,皇上還未考慮到潞州城的百姓,潞州也有百姓六萬餘,也能從旁支持守軍,現在帳下諸位大將身經百戰,個個都能替皇上去支援潞州守住潞州啊!”

柴榮沒有馬上言語,背手思索了兩位的話,他何嚐不知道這些情況,但是新立之君若不有輝煌政績戰績,怕四海都會小看我後周。柴榮畢竟年輕氣盛,還是繼續說道:“劉崇乃是老奸巨猾之人,知道我朝正服國喪,知道我乃新立之君,以為目前是他能拿下我朝入伺中原的良機,朕豈是好惹之人?我們一定得先聲奪人,速戰速決,揚我朝之威武!”殿下幾位武將有一次紛紛表示願帶兵前去,見此情景,老臣馮道還想繼續勸說柴榮放棄親征的想法,柴榮向他擺擺手繼續說道:“以前唐太宗打天下,屢次親征,才創建那大唐基業,朕難道還怕河東的劉崇之輩嗎?劉崇不過都是些烏合之眾,遇我王師,必敗無疑!”馮道再次說道:“還望皇上三思,我朝實力何比初唐啊?若後有契丹援兵,如何全勝......”,柴榮此時主意已定不容動搖,不待馮道說完,已氣呼呼的拂袖離座,剩下諸位臣工麵麵相覷,馮道歎道:“新朝剛立不足幾個月,又是兵戎相見啊。”

柴榮走到內廷,符氏與小兒正在嬉戲,小兒不足三歲,見父親過來歡喜得不得了,奔過去要父親抱。哪知柴榮剛才在朝堂上的氣未消完,不顧直愣愣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小兒撇下進屋去了,小孩子不知何故父親不理,哇哇大哭起來,符氏見狀連忙抱起孩子小心安撫。符氏見柴榮悶頭喝茶,知是心中有鬱結,問明緣由,符氏說道:“依臣妾看來,馮道的話也不無道理,皇上剛剛登基就親征外出,這萬一......”,聰明的符氏看著柴榮,果然柴榮被這一擊,連忙道:“別人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也不知道嗎?不幫我想想怎麼出兵,還打起退堂鼓來?”,符氏笑到:“皇上如果親征,臣妾知是皇上必贏,首先這氣度就比劉崇等強過萬倍,不過,依目前國之兵力來看,若主要兵力出外迎戰,那守城之軍力略顯薄弱啊。”柴榮也深知這般情況,目前唯有向各洲縣征集兵勇了。符氏見柴榮心已平和,遂從旁告誡柴榮要聽取各方意見,不得隨意發脾氣,現在畢竟不是普通將領或儲君的時期了,做為一國之君,得具備寬大的胸懷。符氏的循循善誘,柴榮聽後無比接受,真可謂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好女人。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第二日,柴榮下旨,命各道節度使在本地招募勇士,十五日內送至都城集體操練。於是,各路將領領命辦差,不多日,各地兵勇陸續到來。按照事先籌劃好的方式,將各路莊丁分隊編入禁衛軍,分發戰炮兵器,由左右路大將軍親自指揮操練,與此同時,城內其餘官員也在積極準備糧草軍餉,為保衛家園,城內外百姓也紛紛響應,送糧送物者很多。與此同時,潞州那邊,劉崇的軍隊已經在外城十五裏紮下營寨,李筠率部鎮守太平驛,與前方駐紮的劉崇軍隊對峙,當日,兩軍各持山頭而望,劉崇見來軍比自己的軍隊人數,不由暗自高興,心想,早知道這邊軍隊隻有這麼少,當初都不用那麼早求契丹的騎兵來。

兩軍相持不多時日,忽一日,李筠聽得一陣戰鼓敲響,明白是對方下了戰書,於是下令部將穆令均前往迎擊,穆將遂帶兩千人馬,出陣前往迎擊,劉崇這邊人馬由張元徽率領,一陣前方小範圍廝殺,張元徽佯裝棄逃,穆將連忙帶兵追趕,潞州周圍有平原和高地,又有峽穀,穆將倍張軍帶至峽穀腹地,才發現中計了,此時退路已被張軍截斷,不得已兩相廝殺,畢竟穆將帶兵有限,最後喪亡逾千,剩下有一兩百個突圍出來倉惶逃回本營,穆將也在這場埋伏中身亡。李筠得知第一回合就中計且傷亡如此慘重不免非常擔心,當日夜裏,對麵山上的劉軍擊盆高歌挑釁,李筠和部下都未曾合眼,第二天,戰鼓聲又起,遠遠望見劉崇軍隊整合準備出擊,李筠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趕緊在營寨裏發緊急軍書給朝廷,講明這邊的情況,並請皇上速速支援,自己講帶兵死守城池,不到萬不得已,將以死殉國。同時,吩咐各路士兵拔營回城,決定死守潞州城,同時留出時間等待王師增援。

劉崇見軍隊撤回城內,心中大喜,果然不經打,於是全軍緊緊圍困潞州城,想借機斷絕城內糧草,再伺機攻城。

柴榮接到軍報,已見潞州情景已經緊急。想起來馮道必會又一次反對自己親征,於是隻是傳了王溥、王樸兩人入宮,共同商討親征的各項事宜。那些各地征來的兵勇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也已經可以上得戰場,柴榮認為出兵援潞州的時機倒了。待王溥、王樸兩人上得前來,柴榮與之商定了出兵方案:以天雄軍節度使符彥卿為主將、澶州節度使郭崇為副將率兵自磁州進兵赴潞州,以斷敵軍後路;以河中節度使王彥超為主將、陝府節度使韓通為副將率兵自晉州進兵赴潞州,布好陣營,以擊敵的東麵兩邊; 又以宣徽使向訓為監軍,馬軍都指揮使樊愛能、步軍都指揮使何徽、滑州節度使白重讚、鄭州防禦使史彥超、前耀州團練使符彥能等共同帶領主力兵力先赴澤州準備抗敵。同時,也對都城內各事物做下安排。自己則隨後擇日啟行去潞州征戰。

出征前一日,符氏與小兒以及幾位妃嬪紛紛祭酒為柴榮送行,紛紛囑咐要多加小心,並靜待勝利之喜訊,那小兒從小玩慣了打仗遊戲,此刻更是吵嚷著要隨父親出去殺敵,柴榮喜歡得不得了,對後妃們說:“我這孩兒將來一定是位出能文能武的將才。”自是對孩兒一番哄騙和賞賜。入夜,又是一番夫妻恩愛纏綿悱惻。

劉崇密切注意著從開封發出的軍隊,當柴榮的先頭部隊出城進發潞州時,劉崇改變策略決定暫時繞過潞州引兵南向去澤州。周軍行進到了懷州後聞得劉軍已經南下,柴榮立即下旨星夜兼程進軍追趕。劉軍周軍分頭往澤洲進發。周軍不過數日已到澤洲境地,並在東北隅駐紮下來。柴榮派一支小部去探劉軍的動向。此時,劉崇行至澤洲以南的高平地界,得知信息周軍已到,遂在南麵紮下營寨。翌日,周軍未有動靜,劉崇有些按捺不住了,趁天色轉暗,悄悄派了一支百人的隊伍去偷探周軍情景,不料被前日柴榮的小分隊發現後回營稟告了柴榮,柴榮差遣河中節度使王彥超帶人前去迎敵。這裏地界屬於周國,前來的周軍正好屬於澤洲招募的壯士,不僅熟悉環境也熟悉地形,劉崇的這支隊伍哪能支撐多久,王彥超不過損失數人,那近百人的隊伍已經死的死傷的傷逃散的逃散了。這戰之小捷,也令柴榮高興,周軍將士也頗感振奮,柴榮與諸將商議,料想劉崇是狡猾之人,柴榮恐他會趁機去別的地方滋亂,於是命令隊伍連夜前進靠近,同時料到劉崇得了個眼皮地下得失敗不會放之不管,也命全軍抓緊時間修正已備翌日進入全麵備戰狀態,為已備萬一,同時也命人去河陽節度使劉詞處催促支援。劉崇從幾個回來稟告情況的兵卒口裏得知近百人幾乎全部喪生很是惱火,早知道對方有埋伏也不會單獨派個小分隊去偷襲了,幹脆正麵交戰拚個你死我活還來得痛快,這下反而損失一百兵丁。劉崇軍隊不敢大意,遂連夜備戰,準備第二天與周軍會戰。

第二天天剛放亮,老天就陰雲密布,仿佛隨時要下雨。雙方軍隊未改變策略,分別向對方駐軍帝逶迤而來。不多時,雙方都互望見了對方的大軍,此時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兩軍所各自盤據的地帶,一邊隊伍迎雨而立一邊隊伍因為山勢阻擋而側風而站,但雙方都嚴陣以待,不敢有鬆懈。

劉崇占據本壘高地,迎風一望,見周軍有皇營壓陣,又見前來的周軍人數不過如此,連自己部隊的三分之二都不到,不禁心底歡喜,與身旁諸將說道:“周軍不過爾爾,與我部自己的兵力相差無幾,連柴榮都來了,可見實力並不怎麼樣,早知道周軍出兵人數這麼少,當初都不比那麼著急去請契丹了,不過也來得正好,待我軍橫掃過去,取得柴榮首級,正好也讓契丹看看我軍的實力,不讓外人小瞧了咱們!”,劉崇正在自喜中,仿佛勝利已經唾手可得。眾將領也有明白軍情的,看見對麵山坡上迎雨側風而站的周軍戰士,個個如鐵騎般不曾動搖,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不過不好當麵給劉崇潑冷水。唯有站在最旁邊的契丹將領楊袞,策馬上前,進言劉崇道:“依我看,周軍軍容嚴肅,又有皇帝督站,將士必是全力拚殺,且背後的地勢亦可攻也亦可守,我們萬萬不可輕敵啊!”,劉崇此刻並不冷靜高聲道:“將軍不必多言,待我軍先行,將軍壓後,定能大獲全勝!”,正在說話間,雨點變小,但風勢卻突然做了改變,剛才還是劉軍順風,頃刻間西風乍起,兩軍都迎著這側麵而來的強大風力對峙,士兵個個汗毛豎立,互相都略有驚恐之狀。不多時,風力有所改變,改成西南風,風勢也稍微減小。雙方才恢複常態。北漢副樞密使王延嗣和司天監李義,同時向劉崇進言說:“風勢已小,風向穩定,正是出戰的時機。”,劉崇於是下令張元徽率所在部隊在東列陣,令契丹將領楊袞率所屬部隊在西列陣。準備鳴鼓。

樞密直學士王得中立即上前叩馬上諫:“皇上啊,目前風勢於我隊伍相逆,風向不正且多變,並不為我軍主動之優勢,司天監李義,竟然不知順風逆風對打仗的重要性,實在是昏庸無為,還望皇上稍作觀察啊!”劉崇正準備鳴鼓出擊,哪裏能停手聽得進去別人的諫阻,對王得中怒目而視說道:“我意已決,老書生不要妄言!仔細我拿你先開殺戒!” 王得中被嚇住了,不敢多言。

同時,柴榮也在調動隊伍,擺開陣勢,令命白重讚與李重進率領左軍居西列陣,樊愛能與何徽率領右軍居東列陣,向訓與史彥超率精騎居中央,另外殿前都指揮使張永德率禁兵護住禦駕,一場大戰如箭在弦上。